崔盈盈扶着门框瞧热闹,她眼中闪烁着开心的光芒,嘴角弯成了一抹微笑,仿佛在瞧天大的笑话。
西院只有巴掌大的地方,崔氏不可能听不到动静,这回她却没有现身,只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匡玉琳一通撒泼,直到心中那口恶气发泄出来,方才觉得舒坦许多,匡承铭也终于有了喘息的机会,他歇斯底里的喊道:“你发什么颠,我这样还怎么出去见人,哪家姑娘似你这般泼辣,简直不可理喻。”
匡玉琳狠狠啐了他一口,嫌弃不已道:“你连拿亲妹妹抵债的事都能干的出来,还要什么脸面,你这辈子也就这样了,干脆别出去丢人现眼了。”
匡承铭眼神闪烁,不敢直视她,虚张声势道:
“你休要胡言乱语,什么叫拿亲妹妹抵债,杨老板虽是商贾,却家财万贯,你嫁过去就是当家奶奶,这有什么不好的,难不成你还想当官太太?也不看看你有没有那个命。”
匡玉琳气的眼泪都出来了,她怒不可遏道:
“我怎么就没这个命了,你自己烂泥扶不上墙,还想来贬低我,你休想拉着我一道跌进泥地里,你自己发霉发烂去吧。”
匡承铭脸上都是指甲划拉的血痕,表情稍微大些就疼的直抽抽,听妹妹如此说,他恨声道:“你别再无理取闹了,趁我这会儿没有动怒赶紧滚蛋。”
匡玉琳冷笑道:“要滚也是你滚,有本事你自己还赌债,惹了烂摊子就知道让娘替你收拾,也不怕丢人现眼,我看你就是个拖累我们西院的废物。”
匡承铭最恨别人骂他废物,他眼神阴恻恻的,活似要吃人,若不是理亏在先,这会儿肯定要动手了,他余光瞥见崔盈盈在笑,没好气道:“你个妇道人家站在这里看什么看?无事可做了吗?我看你就是过的太舒坦了。”
崔盈盈岂会不知他是在迁怒,她好脾气道:“二爷说的是,您那脸得赶紧上药,不然明日没法出门了。”
崔盈盈顺势拉着匡承铭进屋,算是给他找了个台阶下,匡玉琳气也撒够了,理了理衣衫,转身往回走。
西院这场闹剧夏里虽未亲眼目睹,却被打探消息的丫鬟学的活灵活现,夏里听后一笑了之,依她所见,匡承铭能出人头地的概率极低,应该也没能耐给匡承瑞添堵了,这样也就够了。
匡承瑞从卫所回来,刚进家门就被老爷子喊了去,也不知祖孙俩嘀咕了什么,直到用晚食他才回后院,知晓夏里爱洁,他先去洗漱换身干净衣裳,然后清清爽爽进屋。
夫妇二人相处融洽,彼此互相尊重体谅,倒也过得和美,匡承瑞坐在矮桌前,先给夏里夹了一筷子菜,而后才道:“承铭那事儿祖父同我说了,又让你跟着费心了。”
夏里动作优雅的吃着东西,她声音轻快道:
“我也没做什么,最后还不是让西院自己筹钱偿还,只是二弟那人欠教训,祖父此次若不严惩,只怕他不会长记性。”
匡承瑞微微颔首道:“祖父方才找我就是为了这事儿,他嘱咐我将二弟弄到祠堂好好教训一顿,我得吃多点,待会儿得出力。”
夏里立刻笑弯了眉眼,顺势给他夹了一筷子菜,含笑道:“那是要多吃些,不然力道轻了可不成。”
匡承瑞在外人面前端肃,却在夏里跟前状态松弛,对她也毫不隐瞒,他将夏里夹的菜吃进嘴里,语气平静道:“东夷人向朝廷提出和亲的请求,圣上有意将永信公主下嫁过去。”
夏里惊愕不已,狐疑道:“永信公主是三皇子胞妹,三皇子下场凄惨,她境况如何也没听说过,先前不是说东夷人蠢蠢欲动么,怎么突然又要和亲。”
匡承瑞眉头微皱,语气冰冷道:“江指挥使已经将东夷人的种种举动上报朝廷了,但圣上依旧相信他们的话,还是倾向于和亲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