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馥雅眼底闪过一抹厌恶,声线微凉道:
“那婚事是妹妹自幼定下的,她走失十几年对方都未曾变心,且妹夫好歹是正四品武官,怎么到母亲嘴里就成不上台面了?”
孙母掀了掀眼皮,没好气道:“你就见不得你外祖家好,若是你小姑子与你表弟成亲,这不更皆大欢喜么,你这脑子就是榆木疙瘩。”
孙馥雅双眸似寒星一般,语气烦闷道:
“事情已成定局,母亲还是别做不切实际的梦了,您与其过来与我纠缠,倒不如替表弟物色更合适的姑娘,庄家不也有年龄相仿的待嫁姑娘么,母亲怎么不去撮合呢。”
孙母神情阴郁,气恼道:“那庄家富得流油,岂能看上你表弟,你尽说些没用的废话。”
孙馥雅冷笑道:“您也知道庄家瞧不上表弟啊,真是稀罕,说吧,您今日过来,又是为了作甚?”
孙母收敛神情,语气讨好道:“我听说你小姑子一场品香会能赚好几万两银子,她那香水也送你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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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馥雅转头看她,眼里愠色渐浓,满脸讥讽道:“你又想打什么主意?”
孙母理直气壮道:“你这是什么话,我是你娘,来跟你讨要点东西怎么了,你又不缺银钱使,手里若有香水理当孝敬我才是。
我手头有个铺子空着,正愁找不到好买卖做呢,索性我也做成香水铺子好了,让你小姑子将香水匀一部分给我,我也不白拿,就按成本价同她拿货,不会让她吃亏的。”
孙馥雅只觉太阳穴突突的跳,她不知道自己母亲哪来的底气说这样的话,她彻底沉下脸,肃声道:
“谁都知道做香水生意赚钱,我小姑子凭什么要分你一杯羹,你算她哪门子亲戚?”
孙母一听这话就不乐意了,她破口大骂道:
“你个丧良心的贱蹄子,老娘生你养你一场不易,靠着你的关系沾点便宜怎么了?你别忘了没有老娘,你啥也不是。”
孙馥雅气的手发抖,清亮的嗓音压着怒气道:
“你是生我养我了,但你问过我的意愿了吗?我公婆小姑待我好,你就理所应当的坑害他们吗?我没你那么无耻,你能不能别那么不要脸,别动不动就来骚扰我,我见你一次厌恶一次,真是……”
她话还没说完,孙母就一巴掌扇在她脸上,怒不可遏道:“你个下作的贱蹄子,我当初生下你就该拿去溺死,连老娘都敢辱骂,你简直妄为人,现在你过得好不代表以后也能过得好,等将来女婿嫌弃你了,在外头养外室,你就算把头磕烂,老娘都不会替你撑腰。”
站在外头的夏里实在听不下去,她迈过门槛,沉声道:“我们方家的事不劳外人操心,我大哥将来若真如你所说的那般,自有我父母管束,关您何事?”
孙母没想到自己说的话让夏里听个正着,她脸色青一阵白一阵,她除了敢在女儿跟前叫嚣,在其他人跟前屁都不敢放一个,见夏里语气如此强硬,支支吾吾道:“我教训自己女儿怎么了?方家姑娘好没教养,既不欢迎我,我走就是了……”
她转身就往外走,好似有人在身后撵她似的,待她身影消失不见,孙馥雅颓然的坐了下来,她脸色苍白道:“真是对不住,让妹妹瞧笑话了。”
夏里进屋替她倒杯热茶,语气温和道:“嫂子喝口茶缓缓,咱们都是一家人,何必说这般见外的话,这世上不是所有的父母都疼爱子女,我明白的。”
夏里这话惹得孙馥雅鼻尖一酸,眼泪不自觉落了下来,她声音哽咽道:“我母亲,原先只当她是脑子不聪明,如今看来真是又蠢又坏,她从来不顾及我的处境,得亏爹娘待我疼爱有加,相公也处处为我着想,不然我这日子真没法过下去了。”
夏里见识过内宅婆媳不合的艰难处境,她体贴道:“正是因为你过得好,才不必在意无关紧要的人怎么说呢,为他们败坏心情不值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