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宴尘点了点头,道:“确实。双方虽然没有明说是盟友的关系,但总能心照不宣地互相帮衬。”
“他们不是北都王叛党余孽吗?为何会与允州军互相帮衬?”
陆宴尘神色复杂地看了叶倾怀一眼,道:“陆禹行虽叛,但并不是整个允州都叛了。而且,顺平初年大赦天下时,先帝已经下旨不再追究逃亡国外的陆禹行余党。徐将军帮衬他们,也是为了允州安宁,无可厚非。”
“可如果他们当真没有叛变,那他们……”叶倾怀的声音突然卡住了。
若是如此,那他们岂不是被冤枉的?
这些人,不恨朝廷吗?
但是她没法问出口。
因为如果他们真是被冤枉的,那便是朝廷的过错,而她这个朝廷的第一代言人,便是最该被恨着的。
陆宴尘垂下了眼眸,神色有些落寞,道:“或许对有些人而言,民族大义是比声名清白更重要的事。”
他的话,让叶倾怀心中更生愧疚。
若是这些边民尚且有这样的觉悟,那他们这些坐在京中整日却只知党争内斗的权贵该何等自惭形秽!
两人沉默了片刻,叶倾怀问道:“既然如此,他们为什么会投军北狄?”
陆宴尘摇了摇头,道:“臣不知道。这正是臣想从军北征的原因。臣最后一次见到楚博良,是在上京赶考前,臣曾经去行云寨与他道别。那时,”陆宴尘苦笑了一下,“他还祝我金榜题名,早日拜将入相。”
“三年前,他曾经给臣来过一封信,说他要投身北狄,希望与臣见面一叙。但那时先帝刚薨,臣身为太傅,又需要整饬先帝留下的鹰卫,根本没法离京,所以只给他写了一封回信。但那封信却石沉大海了。臣后来托人回乡打听,只听说行云寨散了,楚博良不知去处。但臣知道,他们是去了北狄。臣想从军北征,是想在战场上当面问问他,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