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六零章 辞呈

僵持了半个月后,熬到了一旬一次的休沐日。

叶倾怀起了个大早,带着周守一和几名太医,身后还跟着一队侍卫,浩浩荡荡地向着陈府进发了。

陈府与她年前来时并没有多大的变化。

只是这次待客的不再是陈远思,而是他的次子陈锦州。

陈锦州与他爹一样,长着一双金鱼眼,他眼下有一圈重重的眼袋,神色憔悴,佝偻着背,四十岁的年纪看起来像是六十岁的老人。

对于叶倾怀登门看望卧病在床的父亲,他先是感恩戴德了一番,然后表示父亲实在是病得太重下不来床,大哥则被父亲关在了祠堂里进行深刻反省,所以才轮到他这个次子来接待皇帝这样的贵客。

然后又是一番诚惶诚恐。

叶倾怀便也与他虚与委蛇嘘寒问暖了一番:“令尊实乃我朝肱骨。他这一病,不仅朝廷上下左支右绌,连朕都急得快要跟着病了。所以朕这次可是把宫里最有本事的几个太医都带出来了,不管用多昂贵多珍奇的药材,一定要把陈阁老的病治好了。”

她这话其实是有几分真的。

经过最近的几番折腾,叶倾怀不得不承认,在当今内外交困的局面下,大景的朝廷离了陈远思,还当真是转不起来了。

是以,叶倾怀不得不来舔着笑脸登门拜访,她甚至都想好了,什么仓场案,什么陈学申,虽不至于说既往不咎,但眼下都可以暂时搁置。只要陈远思不要摆烂不干,一切都好谈。

但她没想到的是,陈远思竟是真的病了。

几名太医看过后都说陈阁老确是感染风寒,高热不退,加之积劳成疾,需要休养。

连周守一面对叶倾怀询问的目光,都只是沉默地摇了摇头。

这便十分麻烦了。

若是陈远思持续告假,不要说前线的工事,连粮草恐怕都要成问题了。

届时便不是治不治陈学申罪的问题了,而是大景这个国家还存不存在的问题了。

“陈阁老是怎么突然病倒的?”叶倾怀问道。

这次不待太医回话,陈锦州抢先道:“陛下有所不知,家父那天去了一趟顾阁老府上,回来面色便不太好,到晚上就发了高热,一下子病到现在。”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