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手中握着的秤杆,金子打的,像握了一道烛火在手里,要来烧她面前盖着的红布。杆头挑一半,顿住了。
小主,
陈嘉沐笑道:“没事的。”
何钊的手腕一动。
陈嘉沐的脸,完全暴露在烛光之中。她那张小而瘦的脸颊,因着妆容的涂抹,变得稍微饱满些。
寒梅今天给她打扮得分外娇俏动人,眉毛描得深,口脂涂得也深,脸上的红晕还没散去,已经又被喜服衬得桃色满面。
何钊愣愣地握着秤杆,杆头上挂着她的盖头,晃晃悠悠,随时可能飘下来。
陈嘉沐的眼珠转一转,给屋里的陈设看全了。桌上的合卺酒也没落下,两只白玉的小杯子里,酒液也是红的,仔细去闻,似乎能捉到一点清淡的葡萄香气。
“是葡萄酿的酒?”她问道,很感兴趣的想看。然而何钊却成了扭捏的那个,细声细语地问她:“现在就要喝吗?”
还是白天,外头还亮着,他们房间里的窗户纸透进来日光,流淌到地面上,好像混进来许多的眼睛,许多的道德的丝线,只要留意到窗边的光亮,这丝线就会缠上来,束上来。
有一种被监视的感觉。
陈嘉沐点头:“好累了,凤冠太沉了。”
何钊手忙脚乱地来解她头上的冠。
他漂亮金贵的公主,随着他飞入这样朴素的屋中,光是想一想,他的手都发抖。垂下的袖子在陈嘉沐耳边擦来擦去,痒得她几次笑出声,终于是把整个凤冠拆下来。
摆在桌上,陈嘉沐的头发散了,还带着盘发髻时的弧度,和脸,和眉眼相称得黑白分明。
她抬起手臂来。
袖子滑下去,送出来一双细白的胳膊,她的手叠在一起,在何钊眼前一晃而过:“衣裳。”
何钊又抖着手伺候她宽衣。
直到陈嘉沐一身红衣褪去了,只剩一身洁白亵衣,她翻身坐到床里去,一条白鱼似的钻到红被红枕之间,被上的花瓣仍残留着一点香。
她眯着眼睛笑起来:“怎么没有什么花生枣子。”
何钊俯身,给她顺顺头发,喜服显出他的好面容,高挑身量,脸也是蒸熟的蟹红色:“我觉得嘉沐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