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只是观察——屋外是普通陈旧的样子,屋里是屏风隔开的两间,很朴素的一处宅子。
但比起书院那间小客房还是好上不少。
这样的地方比客房更适合人类居住,至少不那么黑暗闭塞。
有阳光的地方自然能带来一些幸福感。
陈嘉沐问他:“你之前那几辈子也是在这里买了宅子吗?”
何钊说不是。
他第一世死得太早了,有点记不清,好像是还没来得及置办一套完整的宅子,后来的几辈子就有点依赖书院的环境,和书院里还能看见他的人。
她说:“人就是要多晒太阳。”
外间摆着何钊书画时用的笔墨纸砚。桌椅板凳都是统一的原木色,每样东西瞧着都新鲜干净,一尘不染,完全不像个住了人的地方,没什么生活的气息,甚至连纸面都是纯白的,一点没动过,砚台之中完全干涸。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
陈嘉沐问:“你没再画过东西吗?”
何钊偏过头来看她。
这个距离太近了 他只能瞧见陈嘉沐的侧脸,柔软香甜的贴着他的鼻翼。陈嘉沐落下的长发把何钊的脸遮了一半,盖下来轻柔的橙花味。
他的眼睛很亮,嘴唇热,呼吸也热。说:“我画不好,嘉沐,我看不到你就不知道该画什么了。我……”
“你喜欢吗,你喜欢我画我便画给你看。之前每次你来我都要画,你就不来了。我想你是不是讨厌我了,觉得我是个很无聊的人,于是不见我了。”
陈嘉沐在心里叹气。
但何钊还在说:“你怕我吗?你之前一直不怕我的,就因为看过了我的伤,我的断首,你现在开始怕我了。”
何钊还是半死不活地弯腰贴着她,让她连转头都困难,她的任何一个动作都像是被锁住了,看不见他的样子,只能听见何钊胸腔里和呼吸同频的心跳声。
一下又一下,跳的太慢了,像是挨着耳膜响起来的。
陈嘉沐偶尔会觉得自己是个精神病院的院长 ,要对身边的患者有基本的耐心和爱心。
她拍拍何钊的肩膀示意他起身,道:“我们好好聊聊,何钊,我没有怕你。”
她被人松开,绕过屏风往里走,边走边说:“你有什么可怕的地方?我只是有点忙,不经常在琉璃宫。可没有僻静处我就没办法见你……”
她愣住不说了。
何钊好像很紧地跟过来,她却早何钊一步,突然转过身来和男人面对面站着。
她身后是非常鲜艳的一片红色。
这里的家具,单说数量造型就有点太素,装饰是一概没有的,干巴巴的柜子桌子,椅面上放一张白花花的垫子。
只有那张床是完全铺红挂彩,突兀的不像这间屋子里的东西,床幔是粉嫩水色的薄纱,在床两侧绑紧了,露出犹如一条猩红舌面的被褥。
陈嘉沐张开了手臂。
“你要来抱我吗,把我抱到床上去?”
何钊的脸上带了一点红。他不说话,只是看她。带着隐秘怪异的期盼,问她:“可以吗?”
陈嘉沐就闭上眼睛。
她的眼前漆黑一片,只有冲来的一阵风,是人快步走时带起来的。
何钊将她抱到怀中去了。
随即便是轻微的失重感。
天旋地转,陈嘉沐的后背撞到一片柔软冰凉处,惊起一阵清淡的安神香气味,混杂着被褥独有的,被太阳光晒过的味道。
她睁开眼睛。何钊就撑在她眼前,衣领荡下来,脸上很红,要和她身下的被褥一样红了。
他说:“嘉沐,你喜欢这里吗?”
陈嘉沐就笑。
她伸出手去摸何钊的脸,脸颊是滚烫的,带着冲天的喜意。
陈嘉沐说:“我喜欢。你不是说这里是我们的家吗?”
何钊像被戳了穴位一样定住。
他的袖子盖在陈嘉沐的身上,胸前,将白色的动物纹样遮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