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那真是太壮观了,就算是屁股上还粘着蛋壳的法师学徒也知道在水里电击类法术的威力会加倍,就像你的敌人正穿着金属铠甲那样,耀眼的电流快活地在水流和空气里窜来窜去,发出焦臭的气味,所有的生物都从水里跳了起来,人类跳的矮些,蛇人跳的高些。
电流同样作用在巫妖的身躯上,疼痛固不可免,但还能忍受,他在水中睁开眼睛,寻找驳船的边缘。机械的轰鸣声似乎就在耳边,能够驱动那么大一只平底船与它的货物的金属轮片一定不会小,他看见了,和执行轮刑的车轮相仿佛,边缘闪烁着锐利的亮光,不知疲倦地旋转。
一双利爪打断了施法者的思考,他险些就要为自己的粗心大意付出代价,锋利如同刀刃的指甲割断了他的头发,黑色的头发一脱离他的身体,即刻化成了一点点白色的亮光,吓了突袭者一跳,他以为这是某种法术,畏惧地甩动尾巴向后退。
他的同伴,一条白化蛇人发出不赞同的声音,在水里,人类无法听见的声音既刺耳又混乱,带着命令的成分,他抓着那个中年佣兵,佣兵惊恐地看着法师,向他伸出一只手,蛇人低下头去,咬断了他的脖子。
法师在那个畏惧后退的蛇人反应过来之前冲了过去,他的速度一点也不比这些长着尾巴的蠢货慢,灵活的程度甚至远超过他们,蛇人嘶声叫喊,它的铁三叉戟与法师的细剑碰撞,蛇人在两三个回合后发现这个对手有着不亚于他的力气,最后一次法师的细剑绞住了他的铁三叉戟和手腕,清澈的地下水再次被腥臭的血污染。
不过就算是少了一只手,蛇人依然有着许多武器,他的另一只利爪,牙齿还有尾巴,他还有一个同伴。
法师给了他最后一击,细剑刺穿了蛇人的胸膛,他想将细剑抽出来的时候,蛇人弯曲脊背,咬住了细剑,从牙尖喷出的毒液腐蚀了棱形的钢铁,这让它在和第二柄铁三叉戟碰撞的时候一下子就折成了两段,法师在电石火光之间侧身让过白化蛇人的武器,抓住他的手臂,强迫他放弃了自己的武器。
白化蛇人的尾巴从下面缠绕了上来,一直缠绕到法师的腰部,法师的另一只手从背后绕到前面,用前臂压着他的脖子,前胸紧紧地贴着长满了鳞片的脊背,半人型怪物则绷紧了全身的肌肉,包括脖子和尾巴与他对抗,他的利爪抓挠着,但无法透过外袍的防御,他改而攻击没有外袍保护的腿部,那儿很快被抓的皮开肉绽,鲜血淋漓,那些鲜血就像法师的头发那样,在水里既不消散也不凝固,而是化成细微的光点。
万幸被蛇人拖下水的人都已经死了,一具臃肿的尸体飘过法师的眼前,在光点的照耀下那根环绕在颈脖上的银色细绳变得格外显眼,在主人的召唤下,它在弹指之间脱离了弗特的身体,改而执行他的第二道命令。
绳索缠住了白化蛇人的爪子,把它和它的主人紧贴着捆绑在一起,巫妖想要拗断这个鳞片粘液变异混球的脖子——被五根尖长的活像是小匕首的爪子挠是很痛的!但他在倾听了几个心跳的时间后就改变了主意,他抓住蛇人如同海藻般粘滑粗壮的头发,把他的脸敲在坚硬的石壁上,只一下,那张长满了透明鳞片,没有鼻子也没有嘴唇的丑脸就凹了下去。
完成了工作的细绳溜回主人的脖子,却失望地没能找到能够让它继续发挥效用的地方,巫妖在它想为他扎起一条朝天辫子之前不耐烦地挥了挥手,让它呆在自己的手腕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