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吴白天还真是会教人啊。”

闻人问将窗子打开，遥遥看着那个跪在花停风院门前的小子，摇头嗤笑。

而后将药锅递到林忠函手边：“喝药吧。”

林忠函双手接过：“她胸有沟壑，也有小聪明，能屈能伸，如果真是我孙女就好了。”

“哼，她要真是你孙女，那现在天恐怕都要捅破了吧。你不屑用你爹的身份压人，她可是拿着鸡毛就敢当令箭的主儿。”

闻人问嘴上这么说着，一边将战燃刻意放在最上面的桃木匣子打开，语气也带上了一丝惊讶：“鲛人泪？”

林忠函将药锅中的药液一饮而尽，也缓步凑近闻人问：“鲛人泪？那可是稀罕东西，自从鲛人王被武神屠戮殆尽，已经有百年没有出现过了。”

闻人问的声音带上了几分喜意：“看来……你确实缺她这么一个孙女……”

“啊？”林忠函被他这么一说，全然摸不着头脑。

闻人问目光平静地凝视着眼前这个身形板正，目光矍铄满是坚毅的小老头，缓声道：

“我的意思是，你深入骨髓的剧毒如今已有了解决之法。一滴鲛人泪，便能将这难缠的毒素彻底祛除干净；而另一滴可以用来助你破限，足够你重回八品巅峰。

待到那时，以你的天赋和底蕴，未必不能更进一步……”

林忠函难以置信地望着闻人问，声音因激动而略微颤抖：“闻人老师！当真？！”

他活到这个岁数，经历过太多大起大落，心境早该古井无波。

然而此时此刻，他内心深处却掀起了惊涛骇浪，各种复杂的情绪交织在一起，令他难以自持。

曾几何时，他也是武神武大里令人只能仰望的绝世天才，也是二十四岁就成功冲击至八品巅峰境界，众人瞩目的妖孽存在。

可造化弄人，挚友背叛亲人故去，让他身中奇毒药石难医。

即使身为武圣的父亲也只能眼看着自己的修为不断倒退，哪怕是用上了各种珍罕药材也不过是吊着条命。

哪怕他始终表现出一副强悍自负的姿态，可事实上他早就放弃了自己。

他畏缩太久了，久到连痛苦和不甘都变成了绝望。

如今闻人问的话，重新点燃了他心中那即将熄灭的火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