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转过身不想再搭理他,拿起那封书信,看见被打开的封口,还是忍不住怨怼的瞪北辰砚一眼。
“我困了。”他却倏然翻了个身,拿被子盖住了头。
她看他一眼,没有言语,抽出里面的宣纸打开,入目是鸡啄狗爬的字迹,熟悉的她大脑都清明了几分。
越往下看,林思棠脸色越黑,她怎么都没想到,那个缺心眼的林思月会专门写封信来骂她。
看到最后,她五指收紧,将宣纸团成了一团,“不知好歹,有她哭的时候。”
林思月别的本事没有,论糟践人可是一把好手,那张嘴又利又毒,气的林思棠都眼前发黑。
屋中静谧的可怕,只有林思棠的呼气声,她倏然扭头看向了榻上装睡的人,一把将被子掀起,“要笑大大方方的笑,躲起来做何!”
北辰砚闭着眼睛,一副我当真睡着了的模样。
“你昨日拿着信回房,就是来笑话我的,是不是?”
“你再装,我下次还将门锁上。”
北辰砚这才迷迷糊糊的睁开眼,“你说什么?”
林思棠攥着那团纸,在他眼前晃了晃。
北辰砚眸中的嬉笑逐渐滞住,定定看着她,“你不想她嫁,是当真觉得姜玄祁并非良人,还是…心中嫉妒,不想姜玄祁成婚,尤其对方还是你妹妹?”
当初她嫁来青州,其中原委他知晓,林太保为保幼女让她替嫁,她会对林家生恨也是情理之中,尤其是对夺了她一切的林思月。
二人四目相对,林思棠目光清澈坦诚,她往里侧挪了挪身子,移开视线幽幽开口。
“其实,在皇上还不曾赐婚时,我就已有了要同姜家退婚的想法。”
他闻言一怔,靠着软枕半坐起身,“为何?”
林思棠冲他笑了笑,“你虽在青州,但应对皇城知之甚深,你觉得,姜家是什么样的人家?”
可不等北辰砚开口,林思棠继续道,“姜玄祁是所有人眼中的朗朗君子,清风霁月,气度不凡,才学好,家世也好,又是嫡长子,只要不出变故,将来就可继承百年世家的姜氏,嫁给他就是当家主母,诰命的夫人,作为未婚夫婿,确实无可挑剔,是天赐良缘。”
她挑唇一笑,“那时,不知多少闺秀们羡慕嫉妒我,连我的亲妹妹也不例外,若是普通女子,虚荣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很难不对他心生仰慕。”
“可我…自幼就倒霉,没有母亲的庇护,我所思虑的,是如何能好好活着,平安无忧,一世喜乐。”
“姜家昌盛,风光无限,在朝中举足轻重,可姜家家主,却并非善类,我从我父亲口中听过他不少事迹,为人心狠手辣不提,做事亦是不择手段,单就同北王府博弈兵权一事来看,就可窥他心性何其阴毒。”
话落,林思棠看着北辰砚,“而作为他一手培养而成的继承人,姜玄祁的为人,又能好到哪去呢?”
“比起出淤泥而不染,我更信近朱则赤,一丘之貉。”
“你是男子,你不懂女子嫁人有多重要,哪怕嫁一个不爱的心胸正直之人,都不能嫁一个卑劣的宵小之徒,因为你根本无法想象,当利益孛悖之时,他会有多么心狠。”
“姜家,是龙潭虎穴,是皇城贵族中,最大的狼虎窝,而不受疼宠,没有家族支撑的我,难以在其生存。”
“北辰砚,你可以不信我的话,但你应当信我,并不愚蠢。”
屋中安静了许久,林思棠抬眸对上北辰砚漆黑的眸子,一派坦然,这是第一次,她同他敞开心扉,谈这个话题。
北辰砚眼中藏着星光点点,仿佛有一条星河被骤然点亮,“以前为何不说?”
“我说了,你就会信我吗?”她唇瓣嘲讽的勾起。
北辰砚伸手,一把将她捞入怀中,嗓音沙哑,“我信,只要是你说的,我都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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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如林思棠所言,姜玄祁于世人眼中犹如神只,白玉无瑕,他们之间有他不曾参与过的数十年,他不安,他嫉妒,因为那么完美的男子,又是未婚夫,林思棠没有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