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口之上,满是鲜血,模糊一片,撕裂到看不清原本的模样。
他颓然地往前走了两步,就坐在了堂前的石阶上。
累了。
是真的累了啊。
他哑了嗓子,轻轻唤了句:“世子殿下。”
这孩子他从小看到大,只不过今日,却突然有些看不透了。
李星昀轻轻一笑,眼中的浮上的那些晦暗却让管家觉得陌生又可怖。管家心里猛地往下一沉如坠冰窟。
他来到了管家的身侧也坐下身子,亲厚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这些年来,辛苦了。”
泪水蓄满眼眶,管家眼角鱼纹泛湿,整个人都像是憔悴了十年有余。
身为血滴子暗桩,他费尽了心血,但这王府中人这么多年的相处下来,哪里会没有一丝情感?
只不过命运从来没有给人机会选择不是吗?
“世子殿下说得哪的话,老奴能照顾殿下,是老奴修来的福分啊,殿下善心仁德,是老奴这辈子见过最好的公子了。”
说罢,他抬眼看着李星昀。
一双虽因上了年岁而有些浑浊眸子却充满了慈爱,看得李星昀忽有些无力与自嘲。
“是吗?我竟不知道自己有那么好。”
管家叹了口气,将想要吐出口的真相再次噎了回去。
那一位警告过,柳绾舟的事不能吐露分毫。
若是自己说了,以他的行事风格,怕是自己的女儿再无生还的可能。
无力感蔓延,吞噬着他的五脏六腑。
“世子殿下想从老奴口中知道什么?”
“你是兄长的人我早就知道,只不过我不明白,一个不受重视不受宠爱的外室之子,这样的人因何能得到你的效忠?”
他眼神一暗,声线微凉:“还是说...他的身份另有蹊跷?敢同夜宁斗的人,怕只有传闻中那位血滴子掌正大人吧?”
“什么血滴子?什么掌正?老奴哪里能知道的了这些?老奴对长公子好,只不过是因为小时候觉得亏欠得很,并无其他的干系。”
李星昀淡淡地笑了一声:“若是因为这个,哪里能让你做这样豁出性命的事来?若是有苦衷,自可告知我,我李星昀可立誓,保你无虞,你所顾虑的,我也定会尽王府所能,替你解决。
今日,我只想要一句话,我的好兄长究竟是不是?”
管家叹了口气:“老奴在王府里待了这么多年,若长公子是血滴子,那老奴哪敢在之前那般欺侮于他?世子殿下也因为老奴撺掇王爷家父伺候长公子而生过气不是吗?”
李星昀一愣。
这位管家从小到大对待长公子并未有半分好脸色,不过是近一年来才换了态度。
但就是这份态度才更加可疑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