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姝的目光,久久不能从那消失的明黄色袍子移回,竟呆滞直到圣驾离远,都跪着忘了起身。
秦越伸手去扶她:“沈姐姐对陛下当真是情义深重。”
沈姝将她的手打落,出言讥讽:“你别一口一个姐姐的听得令人作呕,如此低贱的身份,我可没有你这样的姐妹。”
秦越眼眶一红,那沈姝看得更是来气,她便是这副狐媚子的模样才将皇上勾了去。
“秦越,在这里装可怜给谁看,让宫人们瞧见,好去陛下面前告我欺负你?”
“姐姐,我实在没有这样的心思,就是唯恐姐姐生气,气坏了身子,妹妹实在是担当不起。”
沈姝翻了个白眼:“你不过是仗着肚子里有龙种,才敢如此,我告诉你,在宫内孩子能不能生得下来,可不是你说了算的!”
秦越连忙跪下:“姐姐教训的是。”
她这般软弱,沈姝朝她发脾气就如同一拳打进棉花里,顿时更加火大。
就因为在太后宫中,秦越被指使给她们布菜,如今,沈家一遭难,这人就在皇上耳边不知道吹了什么风,竟让皇上唤自己来这芍药居内伺候她用饭。
自己是沈家嫡女,她是什么东西,不过是从小被养在盛家的一件玩意罢了。
一件供人取乐的玩意,也敢爬到自己的头上来,手一扬,刚想打这个狐媚子一巴掌,外头,传来了薛答应的声音。
“秦妹妹...”
沈姝连忙坐回桌旁,那薛答应径直入屋来,瞧见秦越跪伏在地,好不可怜,捻了帕子去扶她,手指一搭,刚好托在她的手腕上。
这脉象...
她心中便是一惊,面上却压作不显,扬唇打起了圆场:“这是怎么了?我在隔壁听说今日蔓香苑特做了好多新样式的菜品,这才腆着脸想来凑个热闹。”
薛答应的芍药居就在蔓香苑的旁侧,两人自然也就走得近些,沈姝之前弹琴伤了手,还是拜托的薛答应才看好,故而对于她,还是会给两分好脸色。
沈姝拿起筷子轻拨着那道绿椒多宝鱼,瞥了秦越一眼:“是呀秦妹妹,怎得还跪着?一同用饭吧。”
秦越双肩一抖,忙道:“是我自己刚刚身子有些疲乏,薛姐姐若不嫌弃便坐下一起吃吧。”
薛答应也不作客套,令宫人取了新的碗筷,便坐在了沈姝的对面。
若是昔日,沈姝定然是不愿意与她二人同桌而食,但此刻,她更不愿意回那临华殿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