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这世上最爱自己的人。
这样的人,也交代着,该上京嫁良人。
良人虽好,嫁他,定然余生安乐,他也不愿意禁锢自己的自由,他懂她。
可...
也许是自己要的太多太贪,总想着在这京都还能同盘鸣涧一般,可身边的人却告诉自己,身为女子,就该谨言慎行。
皇帝虽忌惮自己谢家的身份,但这份忌惮,反倒是让自己心凉悲哀却有些莫名的自得。
心凉的是,谢家世代忠心,马革裹尸,埋在黄沙之中多少铮铮铁骨,换来的依旧是帝心不安与算计。
自己身为女子,外人虽保持着表面的尊重,但骨子里,还是将自己看做了李星昀的归属品。忌惮的,将自己当做棋子认真谋划的,居然只有皇帝,那这颗棋子,自己愿意当。
为父报仇的路,比自己想的还要遥远,伸手在眼前晃了晃,嘲弄涌上心头,指尖一抓,空气带着窗户窜进来的凉风,从握成拳的缝隙逃脱。
摊开手,什么也抓不住。
李星昀那么好,自己居然有些后悔......
如若不嫁他呢......
自己可否活成自己,靠谢南汐三字,为父亲报仇,世间女子,当真只有这一条路吗?
这样的想法突然冒出头来,惊得南汐有些心慌,摇了摇脑袋,将那丝若有若无的酒气赶出,起身想要阖上窗睡觉,却突然看见院中有一黑色人影闪动。
那人影从毛驴背上的布兜子里翻出几个物件,塞进怀里,那背影,分明是酒醉在屋内睡得正香的吴师爷。
南汐有些困惑:这吴师爷大半夜的是要做什么?
心中疑惑,轻手轻脚地跟了上去,生怕惊动了这夜色的宁静。她心中虽然不解吴师爷的举动,但直觉告诉她,这其中必有蹊跷。
吴师爷穿过院子,来到了上山头的小路上。月色朦胧,他的身影在夜色中显得尤为孤寂。
那山头背靠悬崖陡坡并没有路,非说还有什么,那只剩几个孤零零的坟堆,月色倾铺将坟堆的轮廓映照得格外分明。
在这寂静的山头,风轻轻地吹过,带着几分凄凉与阴森,吴师爷手脚不如白日里灵活,许是喝了酒的缘故,踉踉跄跄的好几次都差点被路边的碎石与断木绊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