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鬼子进城,北平城里有头有脸,没有一个跟鬼子没关系的,那爷不知道是心里面较劲还是有别的想法,不再出去傍哪家少爷,反而天天喝茶啃窝头度日。
他这么一点,旁人就明白了。
有个手里稍微宽松点的男人咬咬牙,“掌柜的,给那爷来一碟桃酥!”
“来啦!”
掌柜的麻利端上一碟桃酥,粗瓷的小盘,上面搁着两片桃酥,这么一碟,只要四个大子儿。
那爷又开始呸呸呸吐茶叶沫子,又一个男人一拍桌子,“得,我孝敬您吧!掌柜的,来一壶龙.....花茶!”
吃上喝上,那爷翘着小指头,不屑的指点道:“劳心者治人,劳力者治于人,你们呐,都是一根筋,这辈子啃窝头的命,谁说林爷可惜了,告儿你们,林爷这回露大脸了!日本人要好好的奖赏他呢!”
众人傻了,“您给细说说,照您这么说,这还是好事儿?”
“我问你们,谁听说过,杀了几个鬼子,只是停职的?林爷警署的差事停了,司令部的差事可没停呢!”
众人听的云里雾里,但不明觉厉,有人问道:“可是林爷杀了日本人,日本人还能奖赏他吗?”
那爷摇摇头,怅然道:“谁说鬼子就是铁板一块的?”
接着,那爷就开始说些众人听不懂的话,什么精诚一致,什么团结起来,什么以洋制洋。
有人看着那爷吃桃酥喝花茶,心里边嫉妒,故意道:“那爷,我们的确是一根筋,啃窝头的命,不像您呐,云山雾罩的白话一通,就能吃上桃酥,得,晚上又省一顿吧?”
大伙儿都笑起来,茶馆里充满快活的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