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怀也笑着和他们闲聊了几句,赵博赡夫妇如今三旬左右,虽说生得富态,但举止文雅,谈吐不俗,一看便是那种有封地习惯过平静日子的贵族,相比之下绵竹知县就要拘谨得多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做了什么亏心事,连头都不太敢抬,等捱到了中午,才寻了个处理公务的由头告退。
等到用过午膳,竹居外摆了三张竹椅,有下人奉上西蜀名茶,三人便就这竹林清风闲谈起来,气氛端的融洽。
只是顾怀喝着喝着,看着赵博赡夫妇雍容文雅的模样,再看一眼手里一看就名贵的细腻瓷器,和那听他们说一两便可以卖出天价的茶叶,眉头微不可见地轻轻一皱。
大魏开国百年,皇族层层授爵,像赵博赡这样不知道多少代的远亲,也分封在了天下各处,他们个个都是白吃饭的饭桶,什么都不用做,生来便是要过这种养尊处优的生活,是朝廷财政支出的极大负担。
顾怀上辈子是个普通人,这辈子也是个穷光蛋,两三年前还在山林里讨生活,哪怕现在手握权柄也没挣下什么家产,实在是没办法和赵博赡夫妇这种贵族共情,也没有什么好感,那些上层人物间的风雅话题根本就提不起他的兴趣,所以在赵博赡好不容易闭上嘴巴后,他才状若无意地提起一句。
“不知封于益州的蜀王殿下,近况如何?”
“蜀王?”赵博赡微微一怔,与自家夫人对视一眼,便小心问道:“可是侯爷...听到了些什么?”
什么意思?
顾怀心思一转,轻轻一叹:“是啊,这一路行来,少不了有些流言蜚语要入耳,不是顾某是不太信的,赵县主觉得如何?”
赵博赡松了口气:“是啊,都是别有用心之人以讹传讹罢了,蜀王殿下袭王位三十余年,贤名在外,巴蜀之地有如今的富庶安稳,都是蜀王殿下的功劳啊,对大魏如此忠心耿耿的一个人,怎么会造反呢?”
顾怀瞳孔微微一缩,喝了口茶后看着竹叶割碎的天空,意味深长地点头赞同:
“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