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桌子纹丝不动,喝红了脸的王五看着他,一只手按在桌面上。
李友良的脸色阴沉了下来,冷冷说道:“看来是不给李某面子了...也好。”
他拍了拍手掌,远处十几个家仆立刻又跑了过来,这里的动静自然引起了楼中很多人的注意,现身的掌柜被一个家仆在耳旁说了几句,然后立刻脸色难看地退了回去。
能在这个地段开酒楼,还是这么大的酒楼,背后自然也会有某些依仗或者说靠山,至少能够为他们拦下平日里遇到的大部分麻烦。
然而当他知道眼前这个跋扈的年轻人来自二楼那一个包厢时,他就意识到这些依仗和靠山在那些人面前时真的不够看。
这些京都的纨绔,自己或许没有多大本事,但是家里的背景,动辄便是二三品大员武将,甚至还有藩王子弟,实在是惹不起。
有那么一瞬间他都为那个书生感到悲哀--也不知道这个书生到底是怎么得罪的这批人,偌大的京都,可能今后都没有容身之地了。
十几个家仆很快就团团围住那张餐桌,然而却畏惧于那两个站起的彪形大汉所以没有直接上前--须知王五和魏老三都是能从千军万马中杀出来的人物,此时手边虽然没有那把大戟和偃月刀,但那极具视觉冲击的魁梧身子就能让这些往日陪着纨绔欺男霸女的家仆们不敢妄动。
一直到这一刻,李友良才终于察觉到了一丝不对,在他的预想里,自己信心满满地下来,然后替懒得跟这书生计较的小阁老出一口恶气,赶他出这酒楼,让他狼狈不堪,再反身入席。
只有让小阁老满意了,自己才能更顺利地融入进这个纨绔圈子,才能让以后的日子更好过,让自己的老爹说不定更进一步--巴结小阁老并不只是他的意思,也是他侍郎老爹的意思。
但眼前这个书生并没有像预想的那样惊慌失措,也没有乖乖地滚出酒楼--他只是平静地看着自己,没有说话,好像想看透自己为什么要来找他麻烦。
丝竹声已经停了,台上的舞伶已经停下了动作,家仆不敢上前,那两个彪形大汉站起来的气势一遍又一遍地提醒李友良这书生的身份或许没那么简单,也许小阁老不愿意下楼并不是懒得计较而是不想惹麻烦...
他顿了顿,下意识地朝着二楼包厢看了一眼,随即反应了过来:“不好意思,认错人了...”
而顾怀并没有回答,只是顺着李友良的目光看向二楼,看清了那窗边握着酒杯的张承。
他若有所思:“原来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