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位,我没想到瓦特曼院长竟然走了。”卡维面对台下的指责,笑着说道,“如果没猜错的话,他应该已经想到了好几种象牙下颌关节的制作方案,急着回去尝试了吧。”
“别再吹这个了,随口说一句的东西毫无信服力。”
“是啊,与其在这里和我们争长短,还不如直接说你的剖宫产。我们大老远过来可不是看你瞎聊天的,而是想真正学一点剖宫产的技术,要不然谁肯坐在台下看你一副趾高气昂的样子受你的气?”
“说得有理,还是直接说手术吧。”
卡维也想说手术,但瓦特曼留下这两张纸不是摆设,用意很明显:你得给我继续搞事!
想着对方手里捏着自己的入学推荐信,卡维还得继续卖力:“在汇报我的剖宫产手术之前,我觉得还是得给瓦特曼院长的手术画个句号。”
“院长不是走了么?”
“主持人都叫到你了,能不能别浪费时间?”
面对质疑,卡维没去多理会,只是回了一句说道:“我刚才的提问确实有些天马行空了,但你们要说完全没意义,那也不尽然。面对下颌骨切除,病人的样貌会发生许多的改变。对于那些爱美到极限的人来说,这种方法完全可以做尝试。”
“别开玩笑了,下颌骨做切除并不难,只要切掉肌肉然后上骨锯就行,无非是需要些切除的经验,否则会误伤周围的组织。但你说要重新造一个下颌骨,并且把它塞进去。依我的经验,手术时间肯定会被无限拉长,术后切口必定会溃烂。”
“所以瓦特曼院长今天真正的目的在于术前术后的护理工作。”
卡维拿出那两张纸,指出了李斯特医生在这方面的成就:“那台鼻整形术肯定也运用了相似的石炭酸,用石炭酸做切口保护,防止它们溃烂。”
“又是李斯特!!!”
“这家伙自从和南丁格尔见了一面后,似乎越来越不对劲了!”
“肯定又是英国佬的把戏。”
卡维见他们如此还是觉得应该先用数据说话:“李斯特医生的医院已经重新焕发的活力,手术后的死亡率直线下降。尤其是他的截肢术,死亡率已经掉到了不足10%。”
“那么低?”
“白纸黑字。”
“不可能!溃烂的死亡率怎么会那么低?”
“所以我说了,他用了石炭酸涂抹切口,并且对整个手术剧场都喷洒了石炭酸。”卡维知道他们又要否认李斯特,便又拿瓦特曼的手术做比较,“院长的这位病人可没出现任何溃烂的迹象,关键还是体质瘦弱的姑娘。”
同一件事,只要换了个人做,观感上就会完全不同。
当然瓦特曼还没有强悍到让他们屈服的程度,大家依然是同辈的竞争关系。同意不同意还是他们自己说了算,医疗规定在当代不是硬性标准,更不可能写进制度和法律。
“既然你们要让我聊剖宫产,我又不得不提一句剖宫产的切口。”
卡维拿出了自己准备的手术简图,说道:“当时希尔斯老师先做的切口,是旁正中,长度超过了10cm。这种长条形的切口一般在腿部和其他部位肯定是病房的噩梦,维持四天最后就会以崩线溃烂做结束。”
切口越大越容易感染,这是所有人的共识,这也是为什么当初外科学院要特地划分出整形外科。
因为整形外科一般停留在额面部,切口小,血供丰富。只要交给有经验的外科医生,手术时间一般不会超过20分钟,对于切口溃烂有较好的预防作用。
可要是四肢躯干的大面积损伤,事情就完全不同了。
“我的剖宫产成功了,最主要的原因并不是我的手术技法有多么纯熟,而是术前的准备工作。”
卡维把那些过程都说了一遍,然后又谈起了手术后的护理工作。可台下那些医生依然没有兴趣,他们坚信自己才是最正确的,这些无用功只会耽误自己的工作。
这进一步激发起了卡维的辩论欲,也让这场例会向着一个奇怪的方向越走越远:“好吧好吧,你们肯定不知道我的产妇在接受了这些护理工作后都干了什么。”
“干了什么?”
“一个身高不足1米6的19岁姑娘,刚被人硬生生剖开肚子不到2天,就已经能提起刀砍翻两个大男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