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糊涂!赔偿?你可知,今日我们要了他的赔偿,不知何时,又要加倍奉还与他!我享受着爵升一级的待遇,你可知这爵位,是拿咱们家不知多少族人的鲜血和性命换来的!”
陈廷远越说越激动,后来干脆一把甩掉绑在手上的铁链,陈初环从刚刚就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一直低着头不敢言语,但也被这一举动所震惊。
“爷爷,这,这链子……您……”
陈廷远倒显得平静了一些,轻轻活动了几下手腕,转过身去说道。
“怎么?真以为老夫在朝中这几十年是白混的,贾儒那小子,借他十个胆子也不敢给我上锁。”
陈初环眼眸微动,抬头看着爷爷的背影,感到熟悉又陌生。
在她的印象里,以前的爷爷从早到晚都绷着脸,一直都是一副不苟言笑的神态。张口闭口,不是国家大事,就是天下苍生。
自己作为全家人的掌上明珠,才能在爷孙俩独处的时候偶尔见到老人家露出慈祥的微笑。
但自从陈家遭遇变故,自己每次来探监时,爷爷总是发笑,有时是出于欣慰,有时是惊喜,有时显出些许癫狂。
再到后来,爷爷的言谈举止有人发生了变化,每次陈初环带着如霜来探监,老头总要讲一讲自己在狱中听到的八卦——哪间牢房昨晚闹了鬼,谁又靠着关系被释放……
若是放在以前,威武侯对于这种八卦最是鄙夷,若是身边有谁讲述类似的事情,都要遭到其正言训斥。
似乎,变的不只有陈家,还有身为家主的爷爷。
陈初环正然感慨,陈廷远忽又转过身来。
“好啦,环儿,既然陛下亲口说我被无罪释放,那我们也不必在此久留了,免得一会他又反了悔,连你也一起管进来,哈哈哈……”
说着,陈廷远伸手拉起陈初环,快步走出天字狱大牢。
外面,贾儒已经备好一辆马车,四周分别有两名衙役保护。一见两人出来,急忙迎了上来,脸上尽是笑意。
“侯……老师,娘娘。”
陈廷远把腰一挺,佯装发怒。
“你个臭小子,怎么,这几个月被为师蹭吃蹭喝,呼来唤去的,今天知道我要走了,你小子也忍不住高兴,是不是?”
贾儒连忙躬身施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