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静是个乖孩子,她坚强,乐观,积极向上。仿佛荒原上的小草,无论经过几番蹂躏,永远都在向上生长,绝不伤春悲秋。
即便她目睹全村人被杀,即便她孤苦无依,只能和平安相依为命,纵兽也并未在她的回忆中看过她的眼泪。
可——现在她哭了。
这么伤心,这么难过,这样的往事,只是想起来,都会让她觉得这么难过吗?
纵兽开始有些自责:“……小静,那晚,我只是没想好该如何面对你。我不知道你的吻代表什么,我需要想清楚才能重新面对你。”
她很少对别人解释什么,但为了止住平静的眼泪,她不得不这样做。
平静抬起泪汪汪的眼睛看着她,好似破碎的水晶,正流淌晶莹。
“那你为何一整夜都不理我?”
纵兽更难启齿:“我……我只是想,把自己关在屋子里。那个结界……不是设给你的。”
是设给自己,约束自己,想不通就不许出去乱说话。
平静的泪水仍旧停不下来:“那你之后为何到了我门前,却迟疑不肯进来?”
说起这个,纵兽也有话说:“我守在你床边等你醒来,你却对我十分疏远,嘴上说着‘没事’,转身就伏在折澜的膝边掉眼泪,这件事却也没有给过我解释。”
提起这件事她就一肚子火,她并非气平静生疏她,而是怕平静生疏她。
那天的平静那么冷漠,甚至不看她一眼,甚至不理会她的呼唤,那样的平静很陌生,像一个并不相识的人。
她不喜欢。
如果这件事一直得不到纾解,那迟早会变成一个死结的。
“我……”平静的眼泪簌簌而落,“我做了个噩梦,我梦见你拒绝我,让我离开,然后再也不见我。”
纵兽忽然想起平静醒来时那一声很抗拒的“别”,原来是因为这个。
“我……我不想离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