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并不因此而心生怜悯,声音如进门时别无二致,一样的淡漠和平静。
话音落罢,门外传出些声响,紧接着便是迅速远去的脚步声。
女人听到他的话,感受着脖颈处的些微松弛,眼中竟泛起些许神采。
“杀了我。”她扬起头,眼神希冀的重复了一遍,“杀了我。”
是没有夹杂方言的普通话,声音沙哑干涩,却并不难听。
随着对方扬起头,脏乱的头发散落开来,江燃也看清了她的相貌。
抛开脸上的污秽和白褐色的皮肤不谈,其骨相还有几分清秀。
她脸上肤色也并非天然如此,反倒像是长期营养不良,外加饱受摧残的原因。
江燃不过大致扫了一眼,见她不再佯装疯癫,便松开手任其跌落回污浊的床面。
“既然能够交流,又何必装疯卖傻。”他冷冷看了眼女人,无视掉对方眸光中的失落。
女人神情古怪的打量着他,许久没有太多表情的脸上露出一抹苦笑。
着实难看之极。
“你赶紧走吧,顺着原路回去,别再往里走了。”
她仔细观察许久,没有从江燃脸上看出怜悯、嫌恶等表情,方才压低声音劝了一句。
“为何劝我?”
江燃眼中并无意外,漫不经心的询问出声。
女人沉默不语。
“倘若我没猜错,你的腿应该是被人在数年前打断的吧?”
见她好似不愿和人交流的模样,江燃用分外平淡的语气说出扎心的话。
女人身体一颤,如同想起了某些不忍言说的事。
直到她不曾从面前所立之人眼中,察觉到分毫异样和嘲弄时,方才自暴自弃的开口。
“是被他们打断的,那又怎么样?”
江燃闻言摇了摇头,“不怎么样,你也不必用言语相激,我来螺银山,并不是为了彻查这些无关紧要的事。”
“于你来说当然无关紧要。”
女人咬着牙龈冷笑了一声。
或许是江燃自始至终的姿态太过淡漠,令她感受到了久违的平等和尊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