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个数,小女子绝不还价!”
“呃……”回一铭一时哑然,目光却粘到葛玲玲身上似的,无法移开。
司空剑冠接道:怎么?怕葛家付不起?还是你不敢拿?
回一铭迟疑半瞬,即道:笑话!有何不敢拿!
司空剑冠问:你不怕?
回一铭反问:怕什么?
司空剑冠道:收了葛家的钱,违逆回百应的命令,背叛妙手堂,你如何向其交代?
回一铭又迟疑一瞬,即道:那得看你们能给多少钱?再说了,回百响在外面没少捞油水,到处收受别人银子,也没见他向堂里交代过。
“此话倒是不假!回百响与“兰亭”私下里来往,我多少有所耳闻,这碗水回百应端得有点偏。”司空剑冠顿了顿,瞅了瞅对方反应,又问:不知你想要多少?
回一铭不假思索,竖起三根指头。
司空剑冠微微皱起眉头:三万两可不是一个小数。
回一铭晃了晃手里的骷髅头,阴恻恻道:司空总管曲解小僧之意了!我要三十万两,不是三万两。
“你说什么?”
司空剑冠眼神激忿,印堂暴起一条青龙似的粗筋,向上挤开额前厚密的皱纹,犹如飞龙腾跃,冲破层层云霄。
他怒意大炽,宛如凶神降世,背上的“巨阙神剑”犹如巨蟒,随其猛颤的身躯而抖动。
早在葛家强盛时期,葛寒灯与林凤公控制着京西路接近四成的盐、铁、丝、茶、酒、米等生意,可谓家大业大,金山连着银山。随意送出个几十万两,那是不在话下。
可今时不如往日,葛玲玲眼下倒也拿的出这笔银子,但委实不那么轻松。
一旁的上官风雨沉不住气,插话道:回一铭,你也真敢狮子大开口。在“妙手堂”一年支用给你的银子,加上管辖区的抽水钱,桩头钱,利银亦不过几万两。你这一张嘴,就要价三十万两,你吞得下这数目吗?不怕噎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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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僧吞不吞得下,不劳阁下操心!你在温晚手底下当差,何时轮到你插嘴?别多管闲事,自找不痛快。此事,葛庄主心里自有定夺。是三十万两要紧,还是千叶山庄存亡重要,她很清楚。”
上官风雨立刻恼了,呵叱道:放屁!有种放马过来,银子就别惦记了,棺材倒是替你预备一副,我亲手送你躺进去可好?
“就凭你?谁躺进去,尚未可知!”
说完,回一铭敲击骷髅木鱼一声,嘴里轻念:钱乃生外物,何苦多留恋!阿弥陀佛……葛庄主莫念……勿恋……该舍……则舍……
“我答应你!三十万两,稍后奉上。”
倏地,葛玲玲的话令司空剑冠、回一铭均感意外。
司空剑冠的意外,是颇为费解。
他清楚葛家账面上的支出。
开春时,少保蔡攸做寿,葛玲玲遣人去京城送了份二十万两的厚礼。两月前,蔡攸之子蔡衡娶亲,又送去五箱金银珠宝道喜。
替利大意买下乌龙院,重新修缮花了五六万,平日里孝敬他的份子,更是数目可观。至于洛阳府治下六司八局,该有的打点慰劳,每年不下十万两。
三十万两白银,相当于洛阳禁军一年的军费。葛玲玲居然答应下来,让司空剑冠始料未及。
回一铭同样吃惊。
原以为对方会严词拒绝,或讨价还价。他正好借此试探一下,观其反应如何。届时可顺坡下驴,交涉彼此能接受的价钱。
但葛玲玲答应了,而且很爽快。
爽快的令回一铭有些猝不及防,无所适从。
这钱葛家真肯付,他拿得也烫手。那时自己定要离开洛阳,隐没江湖,否则妙手堂不会容他活路。
上官风雨道:葛庄主要仔细斟酌啊!他这种卑鄙小人,切不可相信。
葛玲玲笑了笑,睨向皇甫云道:先生的条件呢?尽管开口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