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娃可不会给她冤枉,娘说了,长了嘴就要说,大胆地说。
“伯伯,才不是。
是她一进来就嫌弃我们是土包子。
然后她把包袱直接扔我姥爷的铺上,命令我姥爷给她让位。
我姥姥问她懂不懂礼貌,她直接用钱往我姥姥的脸上扔。”
女人见二娃伶牙俐齿地把她的所作所为捅了出去,恨不得抓他回来揍一顿。
中年人气愤地指着两人说道:
“亏你们一副读书人的样子,竟然做出如此可耻的行为。”
男子脸有点红,又不得不硬着头皮出来打圆场:
“不好意思,她刚上车头有点晕,心情不好才说错话。
主要她一个姑娘家穿着布拉吉爬上铺不方便,下铺还是男同志,这个希望大家理解一下。”
年代保守,想到一个姑娘穿布拉吉爬上去确实不好,也理解。
“票都是提前拿到手,她不知道自己睡中铺吗?
明知道自己要爬铺,还穿什么布拉吉坐火车?
再说了,拎着这么多包袱,里面没有一件长衣长裤?
老人爬上铺多危险,我们家特意买了票让老人睡下铺,这位置不换!”
苏雪刚回来,就听见男人后面的话,明白有人想强换下铺。
二娃见娘回来,赶紧钻到他娘跟前,告状!
“娘,那个婶婶骂我们是土包子,还把钱往姥姥脸上扔。”
女子一听二娃竟然叫她婶婶,顿时勃然大怒,指着苏雪的方向骂道:
“你叫谁婶婶?我还是个姑娘家,你们家会不会教小孩。”
苏雪冷哼,她还没找她的茬呢,用钱侮辱她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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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上的钱是你们的?”
苏雪指着他们车间地上的钱问道。
“上面还有脚印,你们这是在侮辱华币。
看不起乡下的农民兄弟,具有严重的阶级主义。
用华币侮辱农民兄弟,更是彻底暴露你资本主义的作风!”
男子跟女子都被苏雪“侮辱”,“阶级主义”,“资本主义”等字眼吓到了。
“我们不是,就是激动了点,我们立刻给大叔大婶道歉。”
但凡扯上社会主义以外的,他们都不敢犟。
女人尽管不情愿,但是下乡一年,她也明白有的线不能触碰,有的罪名不能被安头上。
“对不起。”
苏雪并不接受,说道:
“你们侮辱的是我爹娘,欺负的是我儿子,道歉的对象应该是他们而不是我。
诚恳点,大声点地道歉,他们如果不满意,我们不一定要接受你们的道歉。”
谁规定对方道歉,被伤害的人就一定得原谅,说“没关系”呢。
碰上难缠的苏雪,算他们俩倒霉。
又是鞠躬又道歉,还赔了二十块钱精神损失费,苏老娘才不跟他们计较。
还有一个条件是,不想在这个车间见到他们。
没办法,男子只能跑去跟其他车间的人换个位。
最后是那个中山装的中年人觉得自己的车间都是女同志,他不方便,男子才换位成功。
“大哥大姐好福气,闺女孙子都懂事护着你们。”
换成中年人,苏老娘总算没那么气了,就跟他随便聊起来。
“我们家的几个孩子都孝顺,孙子也孝顺。
多谢大兄弟方才仗义相助。”
中年人客气地说道:
“出门在外,互帮互助嘛。
你们这是去探亲?”
苏老娘一脸喜气地说道:
“不是,我闺女跟儿子考上京市的大学,这不一家子上京了么。”
中年人倒是意外,四个小子看样子都是刚才那位女同志的孩子,拖家带口上大学挺少见。
“京市的大学,大姐好福气。”
苏老娘也顺势问起男子的情况:
“大兄弟也上京?”
中年人托了托眼镜,说道:
“是啊,许多年了,终于可以回京了。”
一看就是有故事,不过苏老娘没问,而是问起她职业。
“大兄弟看起来是文化人,在哪个单位工作?”
也就这年头人们淳朴,一个敢问,一个敢答。
“就是个教书匠,在华大任职。”
好家伙,苏老娘激动了,
“哎哟,大兄弟是华大的老师啊。
我说怎么有股深厚的知识底蕴呢。
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说的就是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