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叔叔、阿姨,这是徐的……”
“如果我有赔偿金……”
徐的声音只延续到了视频长度的2/3处,在最后的1/3,是慕正光呆呆地举着手机。
崔匀清对这样的画面很不满意:徐的死亡只能让慕正光悲伤十几个小时?这不合常理。他是不是又麻木了?麻木不是冷静,麻木时的“理智”也不是真正的理智,但这种装出来的理智也让人看着心烦。也许,在徐的葬礼上,他会再次失控吧?
5月5日,慕正光看到心爱之人在他眼前死去。
5月6日,徐的妈妈分给了慕正光一瓶骨灰。
慕正光不想要徐的骨灰,对他来说,徐写的纸条、种的植物远比骨灰更重要,但徐的妈妈坚持要送给他,说是留个纪念,他不便推脱,只好收下了。
5月7日,慕正光给徐写的纸条拍了照,而后把这些纸条全部打包交给徐的妈妈。虽然是很重要的东西,但他想他已经没有资格再保存了,更何况还有人比他更需要这些。在他眼中,这些东西是看了很多次的旧物,是闭着眼睛也能想起来的文字,但在徐的妈妈的眼中,这是她的女儿仅有的、崭新的生活碎片。
徐的课本、草稿纸、考研资料书,按理说这些东西都是要在明年毕业后被卖掉的,但是徐的离世让这些东西有了其他意义。幕正光也给这些东西拍照,打包,全部交给徐的妈妈。
慕正光复制了徐的手机、电脑、平板电脑里的所有图片、视频、录音,之后,他把这些昂贵的物品交给徐的爸爸妈妈。
在返回启川市的火车上,慕正光的书包里装着书、纸条、电脑,他的行李箱里装着徐的衣服。这些衣服都是他整理的,无论是外衣还是内衣。
时至今日,慕正光不想再避讳什么了。在徐活着的时候,他从来没有帮她整理过衣服,在她死后,他想借此机会满足自己的好奇心和占有欲。
徐的书包和行李箱也都带上火车了,里面装着骨灰、杯子、毛巾,还有些其他的生活用品。
5月8日,徐的葬礼。
在葬礼上,慕正光看着徐的遗照,黑白图片,犹如界限,微笑脸庞,似在憧憬。看着看着,他也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