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月3日,慕正光、徐萦则和他们的家人来到叙云阁。
他们刚进入饭店,顾庭昼、赵妤曦就紧随其后,也上到二楼。
包厢里放着四个桌子,慕正光和徐萦则在1号桌落座,他们的爸爸妈妈爷爷奶奶在2号桌。
赵妤曦记得她也在1号桌。
慕正光的父母并不是第一次看到那两人了,儿子过生日时,他们来了,这次他们又来了,足以见得他们和儿子的交情不一般。
顾庭昼把一个长方体形状的盒子递给慕正光:“打开看看吧,东西不贵,但它是我亲手做的。”
慕正光抬起盒子,揭开盒盖,一柄蓝色的剑躺在红布上。不知是用何种材质打造的剑身竟流光溢彩,有点像灯管。
“这把剑的杀伤力很小,主要是以观赏为主,你拿起来试试顺不顺手。要是不合适,我再改。”
顾庭昼使用极轻的材料打造剑身,但他把剑的厚度加到五毫米,这样即便砍在人身上,也不至于造成重伤。
慕正光把盒子放在桌子上,慎重地捏住剑柄,缓缓抬起,这时他才发现剑的重量主要集中在剑柄上,用蓝色晶石刻成的剑柄比剑身更重。
这把剑细长,会发光,当武器来用,恐怕不太方便,但这把剑很好地满足了他年少时期对剑的幻想。他的手指在剑刃上划来划去,像在翻开一页页书。记载着往事的书,静静铺开。多年前,他拿着细长的枯枝,打断了矮处的树叶与春季里的野草。那时的天空,大约和这把剑一样湛蓝通透。
“谢谢,我很喜欢这把剑。”
顾庭昼努力压制他的喜悦和得意:“喜欢就好。”
“来来来,也看看我的作品。徐萦则,这是我送你的王冠,很便宜,但它是我亲手做的,意义非凡。”
盒盖打开,里面装着一个古朴的蓝色王冠。
王冠的底座接近圆形,底座上方有很多金属雕绘。蓝色金属上镶嵌着蓝色宝石,这两者的关系像树枝和果实。
慕正光的父母在想,原来这两个人是他们的共同的朋友啊。
“要不要戴上,试一试合不合适?还有一个小惊喜哦,剑的材质和王冠的材质是一样的。”
徐萦则脸上的笑意更浓了。赵妤曦做事总是这么周全。一样的材质,可以成为手中的剑,也可以成为头上的王冠,这样的创意、这样的心意,很难得。
徐萦则把王冠戴在头上,赵妤曦适时从口袋里拿出镜子。
徐萦则不再矜持,她看着镜中的自己,笑了出来:“谢谢。”
“不用谢,只是一份微不足道的小礼物。”
客人渐渐到齐,一号桌最先被坐满。这里有他们的同事、他们的朋友、他们的兄弟姐妹。
聚餐开始,聚餐结束,人们都看到有个女生戴着王冠,有个男生在椅子旁边放着一把剑。这两人都即将到三阶,这两人离得很近,这两人会给对方夹菜,这两人以后应该会走的更近。
两位上古者在吃完饭后立即离去,他们来的很早,走的也很早。
赵妤曦急于找到一个安静的地方,慢慢回顾今日的所见所闻。
在用餐途中,她的眼中一直都有音符。她主要观察的不是那两人,而是旁边的人。那些陌生人的情绪,让她很感兴趣。
这次聚餐表面上是为了庆祝他们即将到三阶,但其实是为了“公开关系”,有多少人能看出这一事实?能看出这一事实的人,他们的想法会表现在他们的情绪上,也表现在他们的动作上,比如,他们会频频地观看王冠和剑。这时,王冠和剑不再是饰品,而是代表身份的物品,它们甚至有着和结婚戒指一样的意义。送出去的王冠和剑能帮到那两人,赵妤曦很开心。
在有些人的眼神中、在有些人的心里,他们默认了这两人是伴侣。赵妤曦看到“有些人”不止一个、两个,也不止十个、二十个。客人们的表情,从疑惑到坦然,就代表了所有。他们刚进来时,看到了其他人的家人,那都是非常非常陌生的人,但他们再一细想,就会明白,为什么别人的家人也会来,因为这两家人其实是一家人啊。因为是一家人,所以大家才会聚集在这里。
顾庭昼跟着赵妤曦来到了她在启川市里的住处。
赵妤曦从冰箱里取了冰淇淋丢给他:“徐萦则和慕正光很般配,他们的亲戚也看出这一点了。”
“他们的目的,达成了。”
“对,达成了。虽然这不是婚礼,但是也起着婚礼的一部分作用。接下来得好好规划规划我们的婚礼了,我们离四阶都不太远了。”
“嗯。”
“他们排座位的次序,我们可以参考一下。哪些人应该坐在一起、哪些人不应该坐在一起、哪些人离主人近、哪些人离主人远,这些规矩都得有。把这些事都考虑在内,就会显得井然有序。”
“要是我们没邀请的人也来了呢?”
“我也会提前给他们留座位的。顾庭昼,你下午陪我在城里走走吧,我们晚上再回你家。”
“好。”
临近傍晚,两人在启川市里吃了晚饭,乘坐高铁到羽青市。
到家后,赵妤曦抱着顾庭昼,推着他往前走:“庭庭,今天我帮你洗澡吧。”
顾庭昼不解其意,但赵妤曦要帮他洗澡,他没有理由拒绝。
“好。”
说是帮他洗澡,其实是两人一起。
在浴室里、在卧室里,两人都坦诚相见。
赵妤曦看着他的皮与骨、言与行,低声轻语:“顾庭昼,我做好准备了,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