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该是来早了吧。我们来的时候,实验室才刚开门。”
“那顾庭昼为什么来晚了呢?”
“赵老师,顾庭昼没有来晚,来晚的是你。”这句话很残忍,但蒋孟汐认为自己别无选择,作为赵老师的朋友,这句话是必须得说的。顾庭昼来的晚和来的早没有明显区别,只要你没有遇到他,都会错过。你比宋依涵先遇到他,但宋依涵却比你更快一步和他在一起。当然了,要是考虑往事的话,你一直都在迟到,几年前是这样,现在是这样,之后总不能还是这样吧?
“不管他了,我们走吧,我还有很多事要做。用元素互溶,到我家。”赵妤曦有点想哭,但这里人太多,不适合哭,而且,她找不到哭的理由。倘若是顾庭昼说“来晚的是你”,她大概会哭泣一小会。但是由蒋老师来说,似乎不太伤人,仅是陈述事实而已,没什么好哭的。
“嗯。”
两人使用元素互溶,消失了。赵妤曦想见的人,在一小时后才来到这里。
赵妤曦给蒋孟汐倒了杯红酒:“昨天那瓶酒,味道不怎么样。”
蒋孟汐听到赵老师说昨天的事,她有些担忧。昨天那瓶酒,价格很高。像那么昂贵的酒,她平时不经常喝,偶尔喝一喝,竟觉得味道还不错。
赵老师说味道不怎么样,一方面是她不习惯喝酒,另一方面是,那杯酒是用来庆祝友谊的,但她和宋依涵之间没有任何友谊。此外,她和顾庭昼庆祝友谊,倒有些自嘲的意思。
蒋孟汐接过酒杯,抿了一口:“是啊,味道不怎么样。除了价格贵,没有别的特点。”
“等我有时间了,我去学一学酿酒,或许在过年之前你就能喝到我酿的酒了。”赵妤曦也给自己倒了小半杯酒,她把酒杯举起,在眼前晃来晃去,但始终没有喝。
“没必要吧,酿酒很费时间。”
“我的时间很多。但我不知道我剩下的这些时间,是否足够把这个世界改成我想要的模样。”
“慢慢来吧。纵火案,爆炸案,追悼会,这一件件事不都在逐渐改变全世界吗?”
“太慢了。我想改变的人、改变的事太多。像宋依涵那样的人,她看起来没什么问题。她贪财,但她没有用非法的手段获取财富。她接近顾庭昼是有目的的,但我看这世间所有的接近恐怕都是有目的的。可是,让她这样的人安安稳稳地活在世界上,我不甘心!”
“既然不甘心,那就去做吧,一个人的生死,无关紧要。你消灭她,之后用更合适的标准衡量其他人,给其他人活下来的机会。”
蒋孟汐一直认为消灭宋依涵是最简单、最有效的解决办法,虽然做了这件事,极有可能激怒顾庭昼,但总比让他们两人在一起要好。总有一天,顾庭昼会明白赵妤曦的良苦用心。
“这不仅仅是她一个人的事。我想改变所有种类的不平等的关系。你知道最大的不平等是什么吗?”
蒋孟汐试探地说:“渐近率的不平等?”
“渐近率当然很重要,但它还算不上最大的不平等。上古者和中古者之间有差距,但这种差距不影响大家和平共处。上古者可以和中古者成为朋友,也可以和当代者成为朋友。但有些事物让大家无法成为朋友,有些事物时时刻刻在提醒着大家‘人与人之间是不平等的’,我想消除这些事物。”
“权力?地位?”
“这些东西都容易消除。”
“啊?”蒋孟汐怀疑这时的赵老师不太清醒,她嘴上说着“改变所有种类的不平等的关系”,她心里想的可能她和宋依涵不平等。她和宋依涵是情敌,在这种想法的驱使下,她会得出很多偏激、荒唐的观点。比如说,她竟然会认为权力、地位的不平等是容易消除的。这怎么可能呢?世间权力的顶点是研究院和星主,谁能消除研究院?谁能消除星主?有这样的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