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文景曾花了数日逐字研读研究院工作手册的某一部分。他在手册中找到了处理各种罪人的方式,其中一种是招揽为己用。
桃林镇里有相应的研究院机构,但是院方人手不足,杨启逸干了那么大的坏事,都没人去抓他,以至于他还敢呆在家里逍遥法外。
不过也正是因为杨启逸毫无戒心,导致他在家被打。
齐文景如实说了此事,但省略了研读手册的历程。说完后,他来了个总结:“其他人都不如杨启逸,天赋没他好,做事没他坏,只说他一个人就够了。”
徐萦则猜到凶案常常发生,但今日近距离目睹这些穷凶极恶的人、听齐文景亲口讲述这样的故事,她仍旧感到有些突兀。
“事情已解决,如果没有其他的事,我们就先走了。”慕正光想问的已经问完了:我们不熟,还个人情,谈谈工作,这就足够了。或许以后我们之间会颇有交情,到那时再问你的个人经历也不迟。
“等一下,为什么你能消除我的寂灭?”
齐文景满心疑惑:战斗一开始,我们都在桥上,相距不过几米,我抬手即瞄准,寂灭瞬发且超音速。而且,我先放出寂灭,然后才喊名字,这是一次偷袭。你的渐近程度明明和我差不多,你的反应速度应该也和我差不多,为什么你能提前防备并消除寂灭?
为什么能消除你的寂灭?因为在你使用六倍极光的时候,我标注了你的能量,并构筑了存在清除的界。无形的界在我身边自由流动,它允许风通过、允许光通过、允许昆虫和细菌通过,但不允许你的能量通过。在寂灭触碰到界的一瞬间,存在清除生效,能量消失了。
慕正光回了他四个字:“无可奉告。”
齐文景深感不公:战斗结束,你们知道了我的渐近线是索伦森之力,但我对你们的渐近线知之甚少。你能用幻力召唤精灵,但是幻力能消除寂灭吗?你的排名是并列第十,排在你前面的那些人,他们的实力究竟有多强?
对齐文景来说,此战过后,他心里多了些焦虑和彷徨。
对慕正光和徐萦则来说,返程的路比来时的路更好走。一是省去了钞票的负担,二是填上了欠齐文景的人情,三是走过一趟的路,心里有数。
两人坐上回县城的客车,他们要先到凉涧县汽车站,再从那里转车返回凭霖县。
车上,慕正光向她说起他对齐文景的态度:“齐文景二十一连胜,是一级所长,这人的工作能力很强,敢想敢做,要不了多久就能被升为站长,说不定以后还会遇到,但是在他主动联系我们之前,我们不用找他。”
“嗯。抓捕近古者当下属,他的效率很高。‘暗’降临13个月,有不少近代者都到二阶了,齐文景说的那些事、那些人一定会更大规模、更大频率地出现,研究院的工作很不好做啊!”
徐萦则略微有些担忧:杨启逸刚到二阶就胡作非为,有这种心态的人不在少数。二阶有元素支配能力,若是运用得好,能支配水元素的人就会在水边杀伤敌人,能支配火元素的人就会在火里杀伤敌人,能支配风元素的人就会在有风的地方杀伤敌人……谁先到二阶,借着合适的环境和条件,谁就能无限度地碾压一阶。
她的担忧成了她的压力:研究院选在这个月让人入职,时机挑的很好。若是再晚一些,等现代者也到二阶,就得同时应对近古者、近代者、现代者。现代者的数量约是近代者的十几倍,到那时再想控制局势就很难了。
慕正光和她不同,他可不会为这些“和他无关”的事而忧虑:“顺势而为吧,我们不为升职,也不会被降职。这只是一份工作,用不着全力以赴,更没有义务舍己为人、英勇就义。渐近线与心相连,公平公正,强大与否全看自身,谁也不欠谁。而且,那天给我们开会的人说了,只要我们不随意杀伤普通人,就已经在维持秩序了。”
徐萦则对时局的判断很准,但在工作上,她还保留了一部分幻想,比如尽心尽力、尽职尽责。光同学的话让她放下了这些不切合实际、根本没必要存在的要求和目标。她说:“我明白了。谢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