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我得洗个澡,打坐去。你早些睡。”
“子时都过了,你又虚弱成这个样子,还要打坐清修呀?”
“不得不,我先洗澡去。”花熇嫣裹着毯子,赤着脚,去洗澡了。
夏晓珊拆开一包酱牛肉,咬一口酥软香滑的酱肉,喝一大口酱香馥郁的台子,酱酱连口,相得益彰,顿时满口生香。
晓珊长叹一声:“这才叫生活。一杯酒的钱,快赶上一周的生活费了。我以前都过得什么日子!我发誓,我要过上天天喝得起台子的幸福生活。”
熇嫣洗完澡出来了,她恰好听到晓珊的誓言:“好啊,你一定能做到,而且会做得更好。”
“这么快就洗完了?”
“没力气洗了,就是冲了冲身上的臭汗。晓珊,晚安。”
“晚安,亲。对了,我认枕头的,如果实在睡不着,可不可以去找你呀?”
“你多喝点,就睡着了。这么好的酒,睡着了都会做美梦的。”
“哈哈,那我就多喝点。我到房间里喝去,不打扰你练功。”
花熇嫣走进卧室,坐到床上,养了一会儿精神,才开始换衣服。这次出来带了三套衣服,其中一套是睡衣。那两套衣服,一套是裙装,另一套是牛仔套装。裙装在饭后的散步中,被经心塔前的石碑划破了。牛仔套装就是刚才穿着救小宝的那一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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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为了救小宝,费尽了心思,浑身汗湿透了好几次,差点把自己的命搭上。那套牛仔套装,已经酸臭咸湿俱全,不可再穿了。没有别的衣服,她只能换上睡衣。
花熇嫣的睡衣很宽松。轻轻一作动作,就露出一大片北半球来。她知道穿成这个样子,施展入梦术,可能不太适合。可是,她没得选。而且,很快天就亮了,如果不及时入梦,解除李博被桃花映雪击中而受到的内伤,恐怕以后都没机会了。
与睡衣相比,花熇嫣更担心自己的体力。她不知道,仅凭意志坚定、咬牙坚持,她能不能熬到解除了李博的痛苦,自己安全出梦。
可是无论如何,她都要试一试。她又看了看表,快两点半了。我不能再犹豫了。
花熇嫣找出一张留言纸,唰唰唰,写了一行字,放到客厅的显眼处,再回房,关门,焚香,上床,打坐,入定。
万虑平息,心中一片澄明之后,熇嫣正式进入禅定状态。熇嫣慢慢回忆李博的音容笑貌,心里默念入梦咒,右手掐剑诀,左手掐雷诀,启动了入梦术。
夏晓珊回到自己的房间里,半躺在屏风床上,头枕着一尺多高的屏风,打开了电视。一边喝台子,啃酱牛肉,一边欣赏肥皂剧。
酒入肚肠,可以化作百篇佳作,可以化作豪气干云,也可化作空虚寂寞冷。
两包酱牛肉啃完,半瓶台子落肚,晓珊涌起无限感概。没有绿蚁新醅酒的细腻,也没有醉里挑灯看剑的豪迈,有的是我有佳酿,无知己以燕乐的惆怅。
晓珊把台子倒立起来,往自己的嘴巴里倒,想学着林青霞那个绝美的喝酒动作,来一波曲终奏雅。台子的结构,与酒坛不一样。猛地立起后,连一滴酒都没倒出来。
晓珊朦胧着醉眼,笑起来:“嘻嘻,贺峰云那么聪明的主儿,也被人骗。这台子,原来是偷工减料的酒,才喝了几杯,就喝光了。”她使劲的晃了晃瓶底,一股细细的酒线,从瓶口,就像蜘蛛吐丝,吐了出来。晓珊张大嘴巴去接,酒如丝线,滑爽入喉。
喝了几大口后,晓珊收工了。她把酒瓶子往床边春凳上一丢,身子往下一缩,微微侧身,面向窗户,连灯都没有关,便呼呼入睡了。
天光大亮后,夏晓珊还在沉睡。如果没有人叫醒她,估计她能睡到十点钟。她的手机响了,晓珊摸过来,眯缝着眼一看,是贺峰云。
拿人家的手软,吃人家的嘴短。夏晓珊开的车、喝的酒、住的酒店都是人家安排的,她浑身都软了起来。浓睡不消的残酒,滋润着她的喉咙,那声音就像三月里的百灵鸟,嗲嫩嗲鲜的:“师——兄,这么晚,你打电话,是不是想我啦?”
贺峰云一愣,这声音不像是夏晓珊,好像是酒吧里的小太妹。他怀疑拨错号码了,重新审视了一下,没错,就是夏晓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