陡然见到对自己最为忠诚，几乎追随了自己七世的弟子尸骸出现在这天玄禁区，顾仙衣内心除了难以言说的震惊，更多的是苍凉与悲痛。

遥想当年，是他带唐武走上了修行路，这确实是一个相当有资质的小伙子，如果不参与到他与洛神雪的恩怨之中，这家伙应该可以开宗立派，成为天界有史以来，屈指可数的几位极道至尊，建立自己的道统，八万岁左右时离去，在天界留下一段辉煌的传说。

但是为了帮助顾仙衣，这小子赌上了一生。

先是在顾仙衣第三世时，斩去至尊修为，自封神源十万年，再在顾仙衣第六世时出世，恢复至尊修为，不断的找到轮回的顾仙衣，以最快速度辅佐顾仙衣恢复到巅峰修为。

对于顾仙衣而言，唐武不仅仅是弟子那么简单，更是亲人，他前面八世，受困于洛神雪，没有与任何人结为道侣，自然也就没有子嗣，而在顾仙衣眼中，唐武就是自己的义子。

一个为了老父亲，牺牲自己本该惊才绝艳一生的笨蛋义子。

对于唐武，顾仙衣都觉得亏欠了许多。

在荡月山的月牙岩石下方，轮回到第一世时，顾仙衣回想八世遇到过的诸位道友，也曾相当的伤感，怅然不已。

不过顾仙衣的人生信条便是向前看，既来之则安之，轮回第一世的他第一时间便向天空抱拳致歉，其中很多，包含的便是对唐武的愧欠。

直到今日，掐指算来，顾仙衣轮回到这第一世，已经一月有余的时间了。

探索天玄宗的秘密，找到这处禁区，在此山洞之中，突然看到追随了自己十八万五千年的弟子唐武的尸骸，还有这把熟悉的玄武唐刀，顾仙衣怎能不感到天崩地裂，怎能不感到悲怆？

只是，斯人已逝，再大的悲痛，顾仙衣都需要默默承受下来，绝不能崩溃。

修道二十万年，生死之劫历经无数，连上界一些不朽的皇朝，顾仙衣都见证过更迭，风云激荡，大势之下，即便是一尊极道至尊的死亡，也显得微不足道。

也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修士，只要没有成仙，只要还在红尘因果之中，就注定终有死去的那一刻。

“没有时间去伤感了，小武啊，为师需要弄清楚你死在这里的真相，若是你被他人所杀，为师会为你报仇！若是你是因为灵渊领袖而死，放心，为师会让整个灵渊为你陪葬。”

顾仙衣双目睁开，眼眸之中光芒闪烁，无声无息，流动着道纹，仿若有无穷宇宙在顾仙衣眼中沉浮，又似乎有磅礴的杀意，在潜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