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见他这副焦急的模样岂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一个个跑的飞快,跑到附近的一个下坡之后集体趴在了地上。
江淮此时也不知怎地,竟然生出一种回头看看爆炸的想法,从下坡处露出两只眼睛,看向工厂。
大地忽然震颤,刚才昏暗的工厂里发出耀眼夺目的光,将周围照得亮如白昼。
能将人掀飞的狂风和震耳欲聋的爆炸声迎面扑向江淮,江淮一时间亡魂皆冒,赶忙趴在地上不敢再看,仿佛一只鸵鸟一般撅着屁股趴在地上,毫无形象。
压得人不能起身的狂风终于结束了,众人晃着脑袋从地上爬起来,你看我我看你,突然大笑了起来。
几人现在都十分狼狈,满身尘土不说,就连脸上都掺杂着血和土混合的泥土,狼狈至极。
弄出了这么大的动静,众人自然不敢久留,连滚带爬的回到了医馆,一进到院子里,便狼狈的瘫在院子里动弹不得。
这么多炸药的冲击,可不是随随便便就能承受下来的,众人要是离得再近一点怕不是要被冲击得五脏移位。
留在院子里的新兵们和孙尘李先生都跑出来想看个究竟,却看见院子里横七竖八毫无形象躺在地上的众人。
孙尘伸手将王宗拉起来,接过刚刚松手,这货又软软的躺下去,不停地喘着粗气。甚至向孙尘摆摆手
“累死了,等我躺一会跟你说。”
江淮忍着强烈的不适,从地上爬起来,一手扶着树一手扶着腰直哎呦。
“你们到底怎么了?让人搞得这么狼狈?”
“你问他!”王宗气愤的指向老六,“他埋完了炸药直接就拉引线,得亏我们跑得快,不然就留在工厂里了。”
“你放屁。”老六声音仿佛更加沙哑了,不满的反驳王宗,“老子炸弹埋得好好地,不知道哪里他妈的爆炸了,直接把起爆器给震开了,当时差点没吓死老子。”
一说到震动和爆炸,王宗突然不说话了,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江淮指着王宗不断的点头,看着老六,“对,就是他,就是他扔的那颗炸药。”
“你这是污蔑!”王宗一骨碌从地上爬起来,脸红脖子粗的喊,“要不是老子扔那颗炸弹,我看你怎么跑!”
孙尘看着几人的闹剧,无可奈何的捂住了自己的额头,转身回了屋子,“你们几个好好收拾一下,弄得跟打了败仗一样。”说完,便关上了门。
菊地将文件狠狠的摔在地上,觉得不解气,又将摆满各种精美瓷器的架子推倒,将身边所有能看到的东西都砸了个稀烂,这才气喘吁吁的坐在一片狼藉里,不停地喘着粗气。
“愚蠢的人!愚蠢!”菊地实在找不到合适的形容词了,他现在满脑子都是刚才文件上的伤亡报告和初步的损失判断。
“因为他错误的情报,我们损失了五十七名优秀的战士!还有一座财源滚滚的炼铁厂!都是他!都是他!”菊地不停地咒骂着提供了错误情报的李先生。
山本一郎站在办公室里低着头,听着菊地的辱骂不敢说话,他是李先生直接的联络上司,错误的情报可以说让北平的日军损失惨重,同时也让菊地的处境变得十分尴尬。在他罢免武藤生之前北平可从未出过这种重大的事故,那些抗日组织的人也从来没有敢明目张胆的对工厂这种地方下手,但在他暂时免除了武藤生的职务之后,劫狱,谋杀军官,甚至炸毁工厂这种事情如同雨后春笋般冒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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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就是中国兵法里的反间计吗?”菊地平时喜读各种兵法,对中国的古代兵法也并不陌生。
“菊地少将,我觉得,他可能是被人骗了。”山本组织着语言,毕竟菊地此时的神经十分紧绷,自己可别一不小心一脚踩到他最敏感的那一条。
“他被谁骗了?这就是中国人的反间计!”菊地一口咬定。
“行了,不要再纠缠他的事情了,他已经没有用了,找个机会解决掉他。”菊地见山本还想说什么,挥手打断了他。
“是!”山本一郎低头领命,退了下去。
他走到门口又仿佛想到了什么,转头看着菊地。
“武藤生将军那边......”
“这个老东西,我一定要参他一本,就为了他的毫不作为!”菊地想起武藤生那张骄傲的黑脸就十分生气,重重的拍了一下桌子。
山本走出了办公室,在心中暗暗腹诽,要不是菊地将武藤生撤了职,可能这些事还不会发生。
武藤生尽管被免职,但是这份损失报告还是交到了他手中,武藤生看着手里的情报,心情沉痛的同时,竟然还有些快意。
这种事和现在的自己没有半点关系,自己无官无爵闲云野鹤,手里没有任何权利,反倒是菊地这个老小子,这份过失可真够这家伙喝一壶的,五十七个士兵的生命事小,最重要的是一个偌大的炼铁厂就这么无缘无故的被炸毁,上面一定十分震怒,菊地这条小命能不能保住都未可知。
“好了,下去吧。这一连串的闹剧要结束了。”武藤生向小野管家挥了挥手。
“为什么要结束了?”小野管家在军政部中任一个闲职,每天只是挂名拿薪水,对官场上的事情并不如何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