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公主受了惊吓昏迷不醒,高烧不退,镇上又没有很好的大夫,明渊无奈只得给陛下紧急传信。
他坐在临璃床边,用毛巾给小公主擦拭额间的汗,边擦边想临烨究竟为何非让他带人出来。
过了莫约一个时辰,他没等到陛下派来的鸟类异能者,反是薄奚锦聿推开客栈的房门,“国师,你还好么?”
明渊站起来问道:“泽安,你怎会在这里?”
“陛下让我顺道来接人。”薄奚锦聿走到床边,抬手降下些许有【灵泽】效果的润雨,“她的烧很快会退,不过何时醒便是个未知数了。”
明渊见小公主的呼吸逐渐平稳,舒了一口气才道:“泽安,关于小公主受惊一事......”
“国师,你且放心。”薄奚锦聿知道他想问什么,回道:“陛下要的就是小公主出来受点惊吓,只要不死不残都在他的接受范围内。”
明渊半信半疑地问:“为何?”
薄奚锦聿将临璃抱起来往外走去,“小公主得盛宠,已初显骄纵之态,不说宫人后妃管不了她,有时连陛下的话都不听了。”
“她既非要跟着你们出去查案,陛下便想借机想让她见见世面,最好再受点惊吓刺激以此来根治她的脾气。”
“陛下让你莫要将公主受惊一事放在心上,再者,此行若是因公主刁蛮怕给你和神使添了不少麻烦,回去之后你尽可以向他讨要补偿。”
他见明渊还有疑惑,又补充道:“这些是陛下原话,让我代为转述的。”
小公主脾气刁蛮这点明渊已是深有体会。
顺了她的心意便当乖巧可人,若是不顺说急了便大哭大闹,说她是公主,都必须听她的话。
明渊记不清小公主有多少次以公主身份自居让侯涅生睁眼陪她玩。
每次明渊都怕侯涅生毒舌几句同临璃彻底闹僵,谁知他次次皆是沉默寡言,沉浸在神使的角色中完全无视小公主。
临烨给他搞这一出来,明渊说不生气是不可能的,他面带微笑,回话却有些阴阳:“这样啊,陛下还真是深谋远虑,居然能想到以这种方式教育公主。”
“看来国师这一路是被折腾得不轻。”薄奚锦聿略显无奈地笑了下,站在巨大的水鸟上同他告别远去。
明渊目送水鸟彻底远去才转身回了客栈,推开隔壁屋的房门,走到侯涅生面前,朝他伸出手,“胳膊给我看看。”
侯涅生闭目坐在椅上,仿若没听到明渊的话动也不动,过了半晌才淡淡回道:“伤已无碍,国师不必多虑。”
明渊听到这称呼当即愣了下,他从未听侯涅生叫过自己国师。
这人要么不叫,要么便私下里叫主人,可今日短短几个时辰却叫了两次。
明渊没来由地想起那人面蛇突然回头咬侯涅生的那一幕。
人面蛇既以负面情感为食,又是只剩狩猎本能,它有什么理由放弃满是恐惧的临璃转而袭向侯涅生。
除非在人面蛇看来当时的侯涅生远比小公主更加美味,美味到让它放弃已经近在眼前、可以一口吞下的猎物。
明渊回想起近来发生的一幕幕,或许侯涅生才是真正引来人面蛇的人,临璃只不过是让它彻底现形的契机。
“侯涅生。”明渊看着他被鲜血染红的袖袍轻声问道,“你可是吃味了?”
侯涅生淡淡反问道:“国师说笑了,你何故能让我吃味?”
明渊哑然一下,这下他彻底确定侯涅生的种种异样都是因为吃味。
侯涅生还是龙诀时莫说吃味,他没直接撵自己走,或是设局利用自己便不错了。
明渊完全没想过侯涅生会生出这种情绪,愣了几秒才温声解释道:“侯涅生,我知你是吃味了,可公主的情况特殊,我只得......”
“国师不必多言。”侯涅生打断明渊,别过脸去淡淡说道:“我知那公主矜贵非凡,国师与她相处便能哄着顺着,同我便是事事讲道理。”
他的语气有多淡,里面的醋味便有多重。
“不是的。”明渊望着侯涅生,语气温和而真挚,“朝代更迭,人言矜贵的公主数不胜数,可古往今来,只会有你一个侯涅生,因此我甘愿施予那公主一点小恩小惠以保全你。”
侯涅生反驳道:“国师所言差矣,我怎得国师这般偏宠,不过是......”
话说一半,他感觉有只手正温柔抚摸自己的脑袋,一道温和含笑的声音也随之传入耳畔,“侯涅生,那我今日不同你讲道理,只哄你、宠你,等你乐意原谅我,想同我说话了再睁开眼看我可好?”
话音一转,他又道:“不过你生气归生气,莫要同自己的身体置气,先把胳膊伸过来给我看看。”
早些明渊就想看侯涅生的伤口,可这人就是不给,还说公主矜贵,要他去照顾公主。
现在想来,侯涅生分明是吃味不想给他看,甚至宁要一直忍着也不去包扎。
侯涅生远比明渊想得好哄,被摸了片刻,虽没有睁眼,却还是将胳膊伸了出来,“我说了已经没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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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渊将染血的衣袍掀起,白皙的小臂上两个被洞穿的狰狞血口已经消失不见,只剩小小的血痂瑕疵似的黏在上面,真是已经愈合差不多了。
若是常人看了怕是会震惊侯涅生的愈合能力,可明渊只是轻抚着血痂,温和的话语又难得带了些许严肃,“侯涅生,只此一次,以后不准这般再故意伤害自己。”
明渊清楚侯涅生现在是什么实力,他当时有几十种方式救临璃却偏偏选了最极端的一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