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外面齐家管事的已经气势汹汹地带人来了,石韵顾不上再和系统多说,立刻提高声音说道,“太太,这可不对!你们家要休我,那就得把我送回娘家去,这样私自凶神恶煞地把我送走可不行!现在是民国了,不兴再做这种私下里囚禁虐待的事情!”
齐太太眉头皱得能夹住苍蝇,“娘家!你哪还有娘家?!”
李芸舒嫁过来的时候家里就只剩下一个年迈祖父,又过了这几年,祖父已然去世,她还有什么娘家?
石韵答道,“李炳炎李先生,是我的堂伯父,年初的时候还派人来探望过我,说我祖父临终前曾经托人送信给他,请他代为对我关照一二,我准备去投奔这位堂伯父。”
齐太太对当代的那些名人不是很了解,还在想年初的时候有人来齐家探望过李芸舒么?怎地一点印象都没有,难道是她不守妇道,私见外男了?
齐庆轩却已经惊讶站了起来,“李炳炎?难道是顾代先生?!”
李炳炎乃是一位德高望重的大学问家,精研国学,早年曾参与反抗旧政府的革命活动,后流亡国外,第一任大总统上台后回国任政府枢密顾问,进步报纸《民报》主编,后来受到新政府内部派系倾轧的牵连,淡出政界,去湖州创办了顾代学社,主持讲学。
这样一位名人的名字忽然从李芸舒的嘴里蹦出来,实在是出乎人的意料。
石韵点头,“就是他。”
趁机蹭过去,“借光,这位子你不坐就让我坐坐吧,我实在站不住了。”
齐庆轩一不小心就被石韵挤占了座位,看她脸色蜡黄,说话有气没力的样子,估计确实是没力气了,于是干脆站开几步。
心里还是很诧异,先转头向齐太太简单介绍了一下顾代先生,又问石韵,“以前怎么没听你说起有这位亲戚?”
齐太太在这方面却比儿子精明,哼一声道,“许多年不来往的堂伯父,怕是已经很疏远,算不得正经亲戚了。”
话是这么说,却还是不着痕迹地朝已经带人跑到门口的管事的摆摆手,示意先别进来。
石韵一边有些兴奋的在心里戳系统,“看!我说的没错吧,有个能拿出手的娘家亲戚,他们就有顾虑,不敢乱欺负我。”
一边做出一副老实相,“的确是很久没来往,有些疏远了,不过我祖父留下了一箱珍本古籍,说那是堂伯父的心头所好,我日后要是遇到难事,可以带着这些古书去找堂伯父,他一定管我。”
说着转头看向齐庆轩,“二少爷,虽说我已经把那箱子书送给你了,但那是我的嫁妆,既然现在你要和我离婚,能不能还给我?我今后还要靠它们讨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