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凝道,“娘娘说得是,到底是相识了十几年的人,比别人更可靠。”
“只是奴婢觉得,皇后即便让含露演这一出苦肉计,也该有所顾虑才对。”
“这些实打实的折磨,难道就不怕含露心生怨恨,真的与她倒戈相向?”
她当真心疼含露命薄,好好一个姑娘家,这些年却受了这么多的苦楚。
浣衣局那几年,双手常年都在冷水里泡着。吃不饱,穿不暖是常事不说,每日繁重的劳动让她的身体损耗太大。
原本就落下了病根儿,天气一变就疼痛难熬,连筷子都夹不住。
从里头出来后,为了帮衬贵妃娘娘,没过几天好日子又被皇后做了筏子。
即便贵妃娘娘早有应对,但含露毕竟被安妃救过,又伺候了皇后几年。
万一要是存了别的什么心思,有妙莹的前车之鉴在,贵妃娘娘多半不会放过她。
甘凝是真的害怕含露会因为这些折磨,背弃她们这么多年的情谊,走上妙莹一样的路。
不过这种事情她并没有证据,也不敢在季寒苏面前透露丝毫。万一是她杞人忧天,担忧得太多了呢?
季寒苏道,“皇后不过是中人之姿,远称不上高明二字。要不是顾及别的,想要她的性命,并不是多难办。”
“比起她知道含露是我的人,我还是更相信,皇后是本性如此。”
“不然她病成这样,为何一直没有发现,自己是如何得的这病?”
在贴身衣物上下手,从来都是宫里惯用的手段。
只不过其他人都是在上面涂抹药水,或者传染病人身上的血痂粉末,又或者用某种药物熏衣。
效果虽然是立竿见影,但懂行的一验,便能发现痕迹,根本就瞒不了人。
她让含露收拾皇后贴身衣物的时候,在上面喷了些被污染过后的水。
那既不是药物,也不带粉末血迹,更没有颜色。熏完衣裳,不会有任何痕迹。除非被人当场撞见,不然事后绝对查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