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知渝垂下眼睑,嘴角的弧度愈发明显,“很快就不是了。”
在场众人皆是一愣,没明白这话是什么意思。
沈遇舟的心头却猛地一跳,意识到宋知渝接下来说的话是他不愿意听到的,想出言阻止,却发现自己没有任何立场。
“我宋知渝从今日起跟侯府断绝关系,此生再无瓜葛。”宋知渝将早已准备好的断亲书拿出来,一字一句,干脆利落,毫无眷恋。
沈峰瞪大了双眼,声音都变得尖利了起来,“你要跟侯府断绝关系?”
宋知渝语气坚决,她等这一天等的够久了,“是,从今往后,我与侯府桥归桥路归路,是死是活皆无干系。”
“原来你今日搞这一出,就是为了脱离侯府,当真是好算计啊,你就不怕百姓的唾沫星子将你淹死吗?”沈如山突然开口,目光阴鸷的盯着宋知渝,终于明白了她的目的。
只是脱离侯府对宋知渝有什么好处,能让她如此处心积虑算计。
“百姓的矛头会对准谁,沈大人应当比我清楚。毕竟,我也只是一个不被父亲疼爱,甚至一出生就被外室女夺走身份,险些葬身兽腹的可怜人罢了。”
宋知渝丝毫不怵,这事传出去,究竟是谁理亏,大家伙心里门清。
言尽于此,沈遇舟突然歇了劝说的心。
是啊,有这样一群吃人不吐骨头的亲人,谁不想尽早脱离呢。
也许离开,对宋知渝而言,才是最好的结果。
只是他害怕,等宋知渝离开了侯府,他们唯一的羁绊可就彻底消失了。
沈峰也不是个傻的,他恶狠狠地瞪向宋知渝,话语间满含威胁,“宋知渝,你可要想清楚了,你一个在乡野长大的村姑,脱离了侯府,这京城可就没有你的容身之地了。”
纵使他如今被陛下削去了爵位,但沈家的根基还在,断然不是宋知渝一介村姑可相提并论的。
离开侯府,是宋知渝最大的错误。
“不劳侯爷操心,这没有容身之地的是谁还说不准呢。”宋知渝并不受沈峰威胁,从她决定彻底脱离侯府的那一刻起,就已经留好了后路。
沈峰冷哼一声,不顾沈老夫人的阻拦,在断亲书上摁下了手印,“哼,记住你今天说的话。日后你就算是哭着要回来,本侯也绝不会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