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场演出甚至不如你下乡去村里演拼盘戏,村里的戏台再怎么年久失修破败不堪也是一个“剧场”,没有“剧场”这个环境,你的声势再大也只是玩闹。
这算看不起来商场的那些观众吗?这算假清高看不起下沉市场吗?
应该也算吧。但是所有被称之为艺术的东西就是这么贱格,它必须是由上至下的,艺术有普罗大众创造,但它也得先爬上去,爬到殿堂上亮相,被上面的人认可,然后才能再下来,回到创造它的群体当中。
戏曲是下九流,然后摇身一变成了国宝,拿了编制,出国赚外汇,发展多年,又回到“送戏下乡”“戏曲进乡村”。
梵高的画在他生前白送都没人要,甚至没法抵一顿饭钱,他死后多年终于被日本人炒了起来,登堂入室,又过了多年,进入公共版权领域,被各种做T恤的做帆布包的做手机壳的拿去批量印刷,点缀起普通人的生活。
说残忍点,艺术也必须先爬上去,拿到属于它的“身份”,下来的时候才会被认可,否则谁看你啊。
许婧和她的团队如果不争取进入主流,不能在正规剧场里好好演一季,她们就永远没法拿到那个“身份”,无法获得任何荣誉和成就,只是一个糊口的工作。
时间一长,她们在星汇面前的价值都会降低。演出可不只有戏剧一家,表演魔术表演杂技的团队也有大把,许婧她们的舞台迟早会被其他同行占据,到时候胡经理就不会是今天这么好的脸色了。
如果现在被眼前的稳定迷惑,不警惕着点,没有危机意识,不出两年,她们就又会回到一无所有的状态。
你说可以排新戏?那也得看后面排出来的戏星汇要不要,合同一签,主动权就交到了商场手上,到时候人家也不是拒绝你,你排你的新戏,我压着不给上,你能有什么办法?
想到这里,许婧浑身一抖,不知道是被夜风吹的,还是被自己差点走进的这个未来吓到。
“那你说怎么办?拒绝胡经理?那我们还是很快就没有工开了。”她有些沮丧地问。
这世道太复杂了,自己出来挣生活也就罢了,带着一个团队,脑子不能糊涂,稍微一松懈就可能没有回头路了。
“这就是我们明天要跟他谈的部分,”殷筱晓说,“合同要签,但是要往对我们有利的方向签。”
于是第二天,许婧和殷筱晓拿到合同看完之后,给胡经理提出了她们的条件。
核心内容是不签独家。许婧的戏可以在商场长期演,新戏也可以过来演,但绝对不能是独家演出,她们必须要有选择的自由,如果今后能争取到剧场演出的机会,她们不可能为了星汇放弃。
当然这个条件被语言**了一下,列举了很多客观条件,比如商场的舞台限制和设备限制,还有客流不方便过于集中导致拥挤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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