珍儿赶忙把手指放在嘴唇前,嘘了一声,对瓶子挤了挤眼睛,又点了点头,压低声音,“阿巴噶部的生意,至少一半都从私下走,买一成,买一成,里外里能差出两千多两银子,囊囊拿一半,娘家拿一半。我从这一半里各拿1。”
那也就是说,一次交易珍儿就能落下二百多两的好处,也难怪她用钱如此大方了,瓶子点了点头,半是了悟半是感叹:这不能说是珍儿运气好,入了大妃的眼,应该说是她的出身也起到很大作用,科尔沁部的女子,在察罕浩特孤苦无依,只能依靠远亲大妃,是绝不可能背叛大妃,使她难堪的。当然,也是珍儿有能力,两相作用才得了这个好处。
感叹者,则在于大汗定下的规矩,连囊囊大福晋都不遵守,后宫王帐带头想方设法地破坏规矩,从中获利——连大妃、皇长子之母都是如此了,更何况别人?!其余大福晋,只怕也早就和边市街有勾当,只是珍儿不知仔细罢了,所谓‘整个王帐后宫都在为边市街干活’,这说法还真不夸张!
“连王帐后宫都是如此,这汗国……还是大汗的汗国吗?”
一个可怕的感叹,不可遏制地浮上了心头,但这一次瓶子可真不敢往外说了,这话实在是太犯忌讳,就算是姐姐珍儿,也不敢叫她听到。她只有一个想法——要学拼音,学汉语,越快越好,生活习惯上是否靠近买活军的享受,那都是次要的事情了,与其说是买活军的物质享受对她产生了巨大的引诱,倒不如说,是买活军这些种种办法,和它们极其卓越的效果,在她心里点燃了巨大的恐慌。
“还不止这些呢。”
珍儿却并未察觉到妹妹的情绪,她今日的心情显然很不错,不但见到了久别重逢的亲人,而且妹妹也展现出让人惊喜的智慧,因此,兴致高昂的她,又谨慎小心地透露了一个更深层的秘密。
“囊囊也以为,我就是靠着这些保持面子——这些钱虽然不少,但钱哪有嫌少的呢?像我这样娘家不在跟前,没有生意做的小福晋,也不是一个两个,她们也要面子的啊——还有一门赚钱的法子,我只私下告诉你,除我们外,别人都不知道。”
瓶子的胃口也被吊起来了,她直起身子,好奇而不乏担忧地看着姐姐悄然起身,打开了北面柜子,伸手进去摸索着夹层——这个柜子还是娘家陪嫁来的,瓶子都知道,在第二格抽屉底下是个夹层,能放些银两、药物什么的。
“这是——”
她万万没想到,姐姐会抽出一个写满了文字的本子,放到她手上,而不是钞票、账册什么的,瓶子低头生涩地拼读出了封面的文字,“走近科学嘎拉巴故事——走近科学故事是你写的?!”
望着在烛光中含笑羞涩点头,却又难掩骄傲的姐姐,瓶子的视线,在她娇艳如花的脸上,和写满了文字密密麻麻的本子上来回游移,突然间一下撒开手摔倒在厚厚的被褥上,“我要疯掉了!我要疯掉了!这个故事,怎么会是你们写的——你们怎么敢写这种故事!”
“你们是不要命了吗?难道,难道就不怕喇嘛教的报复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