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有误,周郎顾。”
裴珩看着眼前的徐家大小姐,她知道曲有误周郎顾是什么意思吗?人家是故意错弹,引周郎回眸。
她可倒好一首曲子弹错了十几个音,还好意思说曲有误周郎顾。
裴珩拿扇子敲了敲徐芷萱的头,然后又忍不住笑了起来。
裴珩这一笑池塘里的荷花都黯然失色,一时间徐芷萱就看呆了。
裴珩目光微动,徐芷萱这样的表情他见多了。不过,要是能攀上徐国公府这样的高枝就好了。
这么一想裴珩再看这一池荷花,便觉得格外动人。
……
菘蓝把一本《括地志》递给裴珩。
“少爷,是徐家丫鬟来书馆还书了。”
裴珩接过书,熟练地从书皮里取出纸条,上面只写了四个字“上元灯会”。
裴珩看完嫌弃地说,“这么久了,这字一点长进都没有。”
裴珩转头便从书架的最上端取出一个匣子来。打开那匣子里面还有好几张这样的纸条,他把这张放在最上面,又把匣子重新放了回去。
上元之夜,华灯溢彩。
裴珩穿着他最好看的紫色大氅在灯会上做了猜灯谜的魁首。
当时裴珩看着离他不远处被丫鬟们簇拥的徐芷萱,她表情得意极了,好像当魁首的是她似的。
魁首的彩头是镇店之宝七彩灯,裴珩没要此灯,只挑了个兔子花灯。
之后徐芷萱甩开丫鬟,她和裴珩终于见上面了。
徐芷萱踮着脚给裴珩擦额头上的汗。
“你怎么满头是汗呢?”
裴珩把兔子花灯塞到徐芷萱手里,试探地问,“喜欢吗?”
徐芷萱并没有因为这花灯不是七彩灯而不悦,反而欢天喜地地接过花灯,“只要是你送的我都喜欢。”
傻丫头。
裴珩看着眼前这个锦衣玉食养出来的人儿,心里就觉得甜丝丝的。他想以后他定要给她挣个一品诰命来,让她像大伯母那样被人尊敬。
裴珩正愣神时,就听徐芷萱说,“糟了,我家丫鬟找过来了。”
说完徐芷萱就提着花灯像风一样跑掉了。
九天后,裴珩跟裴六郎一起来徐国公府给徐老夫人拜寿。
一到徐家宾客们都恭维起裴六郎,裴珩掩下眼底的落寞出了前厅。
裴六郎是裴太师之子名满大齐,而他裴七郎只是太师的隔房侄子,翰林院的小小翰林罢了。
徐府梅林深处
徐芷萱惨白着一张脸,“七郎,出事了。”
“芷萱,别着急,你慢慢说。”
徐芷萱低着头像个做错事的孩子。
“上元节那天丫鬟发现了我,我怕牵扯出你来,又见陈闯公子也穿着大氅就把帕子塞到他手里。我以为丫鬟把帕子要回来就完了,没想到我爹把他外放到北地了。”
裴珩脑袋嗡的一下,他之前还觉得奇怪呢,陈闯怎么这么想不开?原来是替他挡了灾。
裴珩稳了稳心神,道,“你别怕,我过些日子就向徐国公提亲。”
徐芷萱仿佛找到了主心骨,“好,等你跟我爹提完亲,然后就求我爹把陈公子弄回来。只是我有一事想求你帮我查查。”
裴珩很少见徐芷萱如此认真。“你说。”
徐芷萱拉着裴珩的袖子,“我二表哥宋鹤鸣你知道吗?”
“小侯爷不是因为王家小公子被流放了吗?”
前几日,宋鹤鸣那个纨绔在醉仙居吃五石散,还逼德妃侄子王公子吃,把王公子吃死了。此事闹得沸沸扬扬,裴珩也有些耳闻。
“我二表哥确实是个混球,但绝不会吃五石散。我总觉得此事有蹊跷,可又不知该从何查起。爹娘不让我管,说宋家的事不像表面上这么简单。七郎,你这么聪明,你帮帮我表哥好不好?”
因徐三爷是文官,裴太师和徐家有些往来。可宋国公家,裴珩是一点都不熟的。
裴珩心里瞧不上纨绔子弟,可为了安徐芷萱的心还是答应了。
“有人来了,我先走了。”
徐芷萱又像风一样离开了。
裴珩一转头看见的却是他昔日的同窗乔子舒。
乔子舒性情孤僻不善与人相交,但与裴珩关系还不错。如今是户部小吏,肯定是因徐三爷来徐家的。
裴珩怕乔子舒撞上徐芷萱,只好拉着他赏景。
可到了前面的假山,裴珩突然想看看那东西还在不在?便进了假山凭着记忆找到一颗七彩琉璃珠。
裴珩记得小时候他跟六哥来徐府,看见一个好看的女娃娃。那女娃娃好看是好看,就是有点傻。裴珩告诉她把琉璃珠埋在土里,明年就能长出一堆琉璃珠来。那女娃娃就真信了,一边埋珠子还一边说种瓜得瓜,种豆得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