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妇人没什么文化,起初也是恨宋祈的。
她们只是这个世道最底层的存在,上位者想给她们传递什么样的信息,她们便只能接收到什么样的信息。
皆是苦命人,半分不由己。
她男人和儿子刚走那段日子,家中只余她一人,妇人门前是非多,尤其是她们这种家中男人都不在家的妇人,门前的是非就更多了。
恰那阵街头小巷里恶霸地痞颇多,时常有人大晚上的擅自闯入人家中。
抢完钱财不算,还意图辱人家新上门的新妇清白,杀人灭口。
偷偷干这种事的人太多,官府管不过来,只要不涉及到那些真正的王公贵族的事。
寻常人家户的事,他们大多数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这个世道,是没有公理的。
只要你一个寡居妇人,敢告上公堂,夜间有的是人会寻着机会闯进你家中,将你杀死在房中。
都死光了,死绝了,自然就没有人管这些事了。
天一黑,家中没有什么男人的人家户便都早早将门关紧,将一些重的东西拉到房门前堵住,这才敢安心睡觉。
刘妇人也遇到过几次半夜有人在门外重敲她家门的情况。
刘妇人年纪不过三十分多,样貌素淡些,但也自有一股成熟妇女的风韵味存在。
外面似乎是几个壮年男人,边大力的捶打着门,边嘴里肆无忌惮的吐出许多肮脏不已的话语。
大门随着他们动作的踢锤晃动得十分厉害,伴随着那些大力的声响,刘妇人从厨房摸了把柴刀,手指颤抖的握住它。
心脏的频率随着门的颤动程度一重一缓的放着,期间她脸上身上出了许多冷汗,嘴唇白得颤抖。
好在门实在牢固,那些人未闯进来。
但待人走后,她整个人身体发软,一下子坐在了地上,双目无神的盯着门看了许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