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角又丢来数份简牍,李悠皱眉接过,摊开一一翻看。
入眼第一行字便是:黄巾军劫掠郡邑,残害百姓,奸淫掳掠,无恶不作。
又记东阿县吏民百姓见黄巾者,无不退避三舍,纷纷扶老携幼逃至渠丘山上避难,躲黄巾如躲瘟疫。
兖州东郡东阿县,这里有个美食家陈立(后改为陈昱),李悠叹了口气这是躲得过黄巾,躲不过狠人啊。
还有汝南黄巾一路烧杀抢掠,寸草不生,史书有载,作恶者彭脱,亦是三十六方渠帅之一。
再往下翻看,如此恶行种种,简直数不胜数,当真做到了罄竹难书。
一对比,汉军射杀被裹挟的平民之事,当真如小巫见大巫。
李悠合上简牍,一把捏碎,一时沉默不语,张角见之,摇头呵呵一笑,满脸落寞。
起身望窗一声叹息:“吾自巨鹿起兵,是想为天下百姓谋一条活路,此等行径,吾心甚痛,黄巾已非昔日黄巾矣。”
李悠皱眉,有些头疼,这牛鼻子一脸死灰,应该是心中信仰崩塌,没了坚持下去的意义,所以才想以死殉道全节,
裹挟百姓驰援广宗,只能说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张角身康体健难怪会突然病死,想来这便是主要原因。
黄巾已非昔日黄巾,这话倒也没错,如今打着起义名头,行烧杀抢掠之事的投机者确实不少,而且其内部也有重大问题。
一个长期被欺压的人或群体,一旦尝到了为所欲为的甜头或者权势,结果不用多说,会比想象中的恶者更恶,黄巾军便是这样一个群体。
李悠摇摇头,想让这牛鼻子活下来,看来还要费一番口舌。
思忖片刻,开口再言:“你张天师一言拉起百万之众跟随,一句全了黄巾之义就想一死了之,那这广宗十五万众该何去何从?”
“圣公将军既已在此,十五万众去留又与我何干?”
李悠一愣,直呼我曹!原来这牛鼻子打的是这个主意,想让自己提前上岗,那绝对不可能。
如此更不能让你就这么死了,好的牛马可不好找啊。
既然你张角总拿天命说事,还直言我就是天命,如此天命让你活,看你能不能逆了天命。
“既言大汉命数未尽,就算吾天命在身,也会费一番波折,如此百姓困苦何时能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