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意扫视一圈,整个房间只有一盏油灯,一如既往地节俭,怎么说张角也是黄巾军首领、天下最大的反贼,过得却还不如一个山贼。
李悠上下打量眼前张角,数月不见,这老道都快瘦脱相了,还满头白发,一副积劳成疾的样子。
见来人四处扫视,张角也不出声询问来人是谁,只闭目盘坐,一副漠不关心模样。
李悠一挑眉,口带揶揄:“小子李长生,见过天公将军。”
顺势取下黑巾,见来人是李悠,张角也没什么意外表情,
反而端起眼前粟米糊糊,沿着碗边吸了一圈,又拿起一块咸菜,慢嚼细咽,闭眼体会一脸的心满意足。
李悠也不急,四处游走查看,也随手拿起书案上简牍看了看,全是一些要粮要物的军报,看来被困广宗确实快到极限了。
咽下最后一口咸菜:“大汉无极侯怎会来贫道这反贼巢穴,莫不是来劝降的?”
李悠微微一笑,顺势一接话茬:“那天公将军可会投降否?”
张角抬头想了想,点点头:“如此也好,老道愿献上头颅,只求无极侯接纳降卒。”
说罢,真掏出一把匕首,想也不想直插心窝,李悠见之吃了一惊,还好眼疾手快一把打掉。
搞什么名堂!只是随便一说,本以为张角会斩钉截铁拒绝,再说出一堆大道理,然后狠声发起决战。
但万万没想到,这牛鼻子居然直接同意,还立马动手自戕。
李悠不想问那些有的没的,只想问为何?
张角被夺了匕首也没继续寻死觅活,坦然得很,微微一笑:“贫道已做了该做之事,圣公将军既出现在此,天公将军自然要追随苍天而去。”
李悠眉头一皱,不知道张角在胡扯些什么,此处就他二人,这圣公将军说的难道是自己?心中疑窦丛生,不解其意。
张角起兵时确实还封了个劳什子圣公将军,地位比他本人还高。
但一直没听说过此人出现在何处,历史上也没有这号人物,难道真是自己?但凭什么?
虽然心中已有计较,但还是要问个清楚:“不知这圣公将军现处何处,愿闻其详。”
张角摇头笑了笑,一甩手中浮尘,语气平淡:“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圣公将军既然笃定又何必再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