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村依旧安静祥和,夕阳下农民忙着收拾农具回家,房屋草舍有缕缕炊烟升起,美的让人有些喘不过气来,郑手里捧着一本本沾满血迹的书,很不是滋味。
私塾放学了,有孩童从他的旁边笨笨跳跳的擦身而过,礼貌的和他打招呼。
郑三关去过私塾,学生们知道先生是跟着他离开了,见到他都面带喜色,先生也回来了吧。
面对一张张的笑脸,郑三关不知如何回答,只能佯装笑意的点头微笑。
他们的先生是回来了,只是以一种他们最不愿意看到的方式回来的。
就葬在后山的一间茅草屋后面。
那里有历代教书先生的墓碑,没有华丽的装饰,一片枯草中多了一座新坟罢了。
他们都只当自己是一个普通的教书匠,一个育人的普通人,不需要世人记住,也没有刻意的留下任何痕迹。
但是郑三关却不能忘记,跪在孔礼先生的墓碑前,良久。
说什么都显得苍白。
他不恨师父设局把先生拉入这场纷争,甚至是身死。
毕竟先生也没有怪过,他是想出去告诉世人儒家还在,告诉天下读书人,儒道不能屈服。
他是带着身后那些已经有些分辨不清楚的土包去告诉世人,带着他们的遗憾出去看看。
要怪也只能怪自己,太自以为是了。
“夫子能把进入村子的钥匙交给你,那就说明他对你是信任的,他并没有怪你,这是他的宿命,年轻人你也不要太放在心上,人这一辈子总有自己要做的事情,谁都改变不了。”
郑三关的身后一位杵着拐杖胡须皆白的老人徐徐走来,眼里有掩饰不住的哀伤。
“见过老先生。”郑三关赶忙行礼。
“我是孔礼的父亲,你叫我孔爷爷就好。”老者拿起一炷香,点上,插在了坟头。
“对不起。”
白发人送黑发人,老者的悲伤,郑三关难以感同身受。
“这和你没有关系。”老者摆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