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祈被困在一旁,动也动不了,话也说不得,简直如坐针毡。
所有人都以为,江逢川想要继位,便不敢在群臣的眼皮底下造次。
可是别忘了,江逢川根本就是个没有感情的修罗厉鬼,如何能用正常的思维考量?
他哪里会在乎群臣的意见?他在乎的只有自己的目的是否达到,至于群臣是否真心待他,是否甘愿臣服,于他而言并不重要。
赵恂,便是个例子。
今日这场宴会,他来之前恐怕早就抱着势在必得的准备,有一个反抗之人,他便杀一个,杀到没有为止。
这群处于中立地位的大臣,倘若不能为他所用,也绝不能成了登基之日的绊脚石。
赵恂的妻子在一旁已经哭的泣不成声,若非有从旁侍奉的婢女扶着,恐怕她早就跌坐在了地上。
江逢川手上一个用力,那把灌入赵恂身体里的剑抽了回来,他朝身后的侍卫仰了仰头:“来,将赵大人带下去好生安葬,嗯……不如就安葬在皇陵旁边吧,他对父皇那般忠心耿耿,本宫便成人之美。”
“现在,诸臣对朕登基一事,可还有什么异议?”
江逢川的脸上,不知何时染了血迹,映衬着他那弑杀的双眸,更让人觉得可怖。
他甚至省去了本宫的称呼,直接换成了朕。
此为,杀一儆百。
裴祈僵硬的身子,此刻显得分外单薄,她眼底的颓废之意,在赵恂的尸体缓缓倒下后愈发明显。
此时的无力感,仿若又回到了牢狱之中,任凭容钦胡作非为,她却无力阻止。
苍天看着一切,见证恶人当道,但他好像……
并不愿阻止。
段千钧此时,也注意到了裴祈的异样,更知道她现在被容钦点了穴动弹不得。
也幸好如此,不然以她的性子,怕不是真要站出来想尽办法保住赵恂。
他不是没有注意到裴祈刚刚暗示他为赵恂说话,可就算他如她所愿,出面制止,赵恂他该死还是会死。
这春江楼里里外外,哪里没有埋伏容钦与江逢川的人?
他带的人不多,根本无法与人抗衡。
就算是赵恂今日没死,到时候他回到太史府。又或许是在回到太史府的路上就被江逢川的人斩杀,随后大肆宣扬出去,也一样可以达到杀一儆百的效果。
今日这一场棋局的胜负,从一开始就已经定下了结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