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中疯狂闪烁,很快又被其压下。
若在平常,他有三千轻骑,是绝不会将万余贼寇放在眼中的。
可如今,他们已沦为孤军。
无后勤补给、无稳定军心、甚至连个安稳歇息的地方都没有!
“将军……”就在皇甫超逸犹豫时,一人支支吾吾道:“要不,我们……降吧?”
“嗯?”皇甫超逸眉一扬,笑道:“你说什么?大点声,没关系。”
见皇甫超逸态度缓和,此人胆气一壮,放大了声音:“我说,咱们左右没有活路,不如投降吧!”
锵——
他话刚说完,皇甫超逸便探出手,一把抽出了他的佩刀,接着往他颈上一横。
“呃!”
脖子被冰冷的刀锋舔开,那人痛苦的捂着脖子,却如何也按不住疯狂涌出的血。
左右为之一寒。
唰——
那人还没彻底断气,皇甫超逸再度挥刀,将他的脑袋剁下,提在手上。
其人一手持刀、一手提首级,环视诸军,厉声喝道:
“诸位,我知道持有此念的不止这一人!”
“你们都是六郡良家子、都出身兵役之家,世食皇禄之族!”
“如今我们虽受困局,身在河东而不能归去,难道便要向贼寇投降么?”
“你们若是降了,家中的父母妻儿怎么办?”
“你们若是降了,后人还想不想吃这碗饭了?”
“你们若是降了……往上数三百年!你们对得起以从军为业的历代先祖么?!”
“你们不会被逐出族谱,但你们必将成为各家各姓的耻辱!”
“你们的妻子无法得到朝廷抚恤,你们的后人将被人指着脊梁唾骂——此降贼之辈也!”
言讫,他将头颅往地上一掷,煞气腾腾道:“还有要降得吗!?”
哗啦——
众人齐刷刷跪了一地:“愿随将军,绝不投降!”
见局面稳住,皇甫超逸大喘一口气。
还好,被选出来执行此任务的,都是家底干净的。
换句话说,他们一个个都是缩小版的皇甫超逸。
他们的家族或许没有皇甫家那么显赫,但他们的家族也绝不容许沾惹上降贼的污点。
“我们不投降。”
“但也不会待在这等死。”
皇甫超逸用滴血的佩刀,在地上画着地图。
“往南,是我们来时的大营,跨过渡口便能回去。”
“但大营已失,这条路是走不通了。”
“咱们往东走,去河东郡城,再走箕山道,出箕关!”
众人听之骇然:“郡城还有贼军,箕山中也有贼军。”
“河东哪处无贼!?”皇甫超逸反问:“相反,此处贼较为分散,是最少的……而在箕山之外,还有六皇子的驻军。”
“如果我们冲的足够快,可以借助他的力量,里应外合,杀出河东!”
众人绝望的眼中,再度爆发一缕希望。
皇甫超逸内心则不由叹息:到头来,还要靠他的力量逃生么?
只不过,那家伙不靠谱……未必敢接应自己啊!
事到如今,他别无选择,唯有依靠这个计划,稳住军心。
“走,向东出发!”
“是!”
——半夜
与霍洗忧等人议事结束后,周彻与众人正打算去休息。
沈信步伐匆匆而至。
“有急事!就在刚才,李青又派人过来,提出一则新的要求——明日他会派人来此,全面接管盐帮,从总部开始!”
霍洗忧眉一沉:“他什么意思?夺了钱粮和盐矿,这么急着就要对盐帮管理下手了?”
直接驻军接手管理,那就是将周彻凝聚的人口全部吃下——归于李郭统属!
钱粮盐矿失了可以夺回,若是人口没了,一切都将沦为空谈。
此事,周彻连让步的空间都有限。
“既然决定下手,吃下盐帮管理是必然的。只是这个时间点……”周彻眼中寒光微闪。
沈信脸上有汗:“他是要打我们一个措手不及!”
“不错。”
周彻看了他一眼,点头:“既然如此,那我就让他更加无法应对。”
“怎么做?”
“宰了他!”
纵然早有心里准备,众人还是忍不住呼吸一重:这位爷的手段,总是这么朴实无华且粗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