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感受,海礁没办法跟其他亲人说,只有跟小妹海棠可以讲一讲。
海棠也愿意听他倾诉,而且听得挺认真的,每次都能给予合适的反馈,令海礁心情更为愉悦了。
只是他倾诉得多了,海棠便不可能每次都停下手中正在做的事,专心听他讲话,常常是边听边做。海礁大约也知道自己有些啰嗦了,不好意思向妹妹道歉,便寻个借口转移话题:“小妹都在忙什么呢?这两天怎么好象总是在画画?”
他记得前天小妹就在屋里画花枝,昨天也在画花枝,今天换了一种花,但还是在画花枝。好象除了练骑射做女红以外,妹妹每天就忙着画花枝了,这是为什么?祖母给小妹布置了新功课么?
海棠便告诉他:“不是阿奶给我布置了新功课,这是陆爷爷教我画的。他对我学画的进度很满意,说我有天赋呢,因此最近一直在教我画各种花卉图案。”
海西崖即将调离肃州,连带海礁将来的事业规划也起了变化,原本为了让他在两年后能顺利进入边军任职而设置的兵法谋略课程,似乎就不需要那么急着上了。
曹耕云与陆栢年放松了许多,也开始为即将到来的长途旅行做准备。陆栢年闲暇时,想起了曾经答应过要教导海棠绘画,便把孩子叫过来问问功课,却意外地发现,海棠学画的进度比他预计的要快很多。
从海棠在过去一年学画的作业来看,她最初只是照着他给的画册进行简单的临摹,然后就开始在原画的基础上稍作修改,修改的成果起初还有些呆板,慢慢的就越来越灵动,后来她便可以自行画出一幅全新格局的花卉图来了。
陆栢年对海棠这个学生并不上心。倒不是他瞧不起女学生,只是海西崖之妻马氏托他教导孙女绘画时,要求仅仅是让孩子学会画花样子而已,根本没指望她有什么成就,好象能画出稍复杂些的绣花图样,再把字写得工整一些,就已经是书画精通的闺中才女了,完全没有让她象男儿一般正经学画的意思。陆栢年心致缺缺,却不好驳回马氏的请求,便只是简单将自己画的花卉植物画册交给海棠,偶尔指点一下笔法,便由得孩子自己捣鼓去了。
海棠能画得象模象样的,而不仅仅是停留在绣花样子的层次上,着实令他惊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