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子窈恍恍惚惚的往后又缩了缩,手枪被按在掌心,弹匣只装了一半。
不是她开的枪。
她于是抬头望去,却见大门外面冷不丁冲进来一个黑漆漆的影子,那开枪的动作好快,先杀一个,随后便一把夺过死人手中铡麦秆的铡刀来,照着下一个人的脖子就抹。
一个、两个、三个……
他杀人就像表演,干净又利落。
剩下的最后一个人,沈要第一枪是冲着他的膝盖去的。
先将人放倒,然后一脚踩脸,马刺一晃,踩稳之后立刻再补第二枪。
大动脉出血如水枪,顿时喷溅他满脸。
“六小姐。”
他轻声唤道,“你做得很好。”
萧子窈指了指地上的郝姨,说:“沈、沈要——你帮我把郝姨扶起来,帮她包扎一下,然后送到医院——”
沈要眉心微皱。
“六小姐,郝姨没救了。”
他瞥了一眼只剩了半口气的郝姨,眼光深沉如水,“带上她是拖累。”
“郝姨不是拖累,郝姨是我们新的家人……”
他于是低声一叹。
砰!
又一颗子弹应声落地。
死人堆里养面朝上的郝姨一下子歪过了头去。
“——现在她不是了。”
沈要说,“萧子窈,你的家人只有我。”
他只管面无表情的一边说着,一边跨过尸山血海,朝她伸出手来。
“抓住我的手。”
“站起来。”
“这里呆不下去了。”
“我带你走。”
萧子窈面色惨白如纸。
隐隐约约的,她直觉两耳嗡鸣起来,像是一时之间接连听到了太多的枪声所致,并且手也很抖,根本握不住沈要的手,她疑心也许是方才开了好几枪的缘故罢,那生命之重,实在教人难以承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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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要,你知不知道断了一只胳膊是还能活的——”
“我知道。”
“那你还开枪打死郝姨!”
她顿时尖叫出声,如此白生生的一个人坐在血泊里,渐渐的被鲜血越染越红,那模样真好看,一如初见,那个红衣猎猎的萧六小姐,血肉之花,理应该由鲜血染成。
“你明明知道她还有救,却一枪打死她,你到底安的是什么居心!?你说好要听我的话好好的做一个正常人的!这就是你的正常,你的正常就是打死身边朝夕相处的家人,然后说她是个累赘!”
沈要面不改色。
“六小姐,我只能保障你一个人的安全。”
“有她在,很麻烦,也很多余。”
“所以我只能这样做。”
“我也很遗憾。”
“我知道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