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心。”师玄璎懒洋洋地躺到榻上,不知何时取出了那只久未使用的魂炉,因困倦而阖上眼,含糊道,“我心里有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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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摧看她这样,忍不住道:“你心里有数,我心里就更没数了。”
师玄璎也不知听没听进去,从鼻腔里哼了一声,抱着魂炉沉沉睡去。
高阶修士多以修行替代睡眠,师玄璎自进入这个尘芥之后就没有睡过觉,如今直接昏睡过去,显然很是虚弱。
宴摧想起方才并没有感觉神府有被入侵的不适感,治愈神魂的方法闻所未闻,不由喃喃:“你不是刀修么……”
刀修与剑修一样专注于刀剑,掌握的大都是一些常用术法,一般极少有人会把时间、精力和有限的资源投入到修习其他道术。
师玄璎总是屡屡打破他对于刀修的刻板印象。
他叹了一声,抓起门边的披风裹在身上,撩帘出门。
“呼!”
黑暗中,肖红帆拥被坐起,身后汗湿一片。
她并非头一次做“预知梦”,也常常会因梦境绝望、心力交瘁,可那些情绪是被梦境所发生的事牵动,醒过来的时候并不会觉得异常,然而这一回不一样……
那个紫檀木匣子……她确信梦中的自己并不想接受,更没想过打开,却被一种奇怪的力量强行控制打开看了里面的内容。
她垂头,把额头抵在膝盖上,脑海闪过醒来前看见的最后一段梦境。
那间空旷宫殿里,一条条黄缎朱砂从房梁垂下,皇后躺在床上,披头散发只着一身中衣,身上鞭伤透出血痕几乎将白衣染红。
“陛下,刘相要杀肖红帆。”皇后抓着陈瑄的手,言辞恳切,“肖将军对陛下忠心耿耿,为大昭付出良多,陛下万万不可任由刘相残害忠良……”
“皇后,皇后……”陈瑄抱着她哭道,“你犯了相父忌讳,被惩罚重伤至此,不要再想那些了,求求你不要再想那些了……你会死!”
“若能保得肖将军,能换大昭安稳,妾何惜此身?!”皇后直视陈瑄的眼睛,“以大昭现在的形势,您有机会夺回属于您的权利!宫墙之外生灵涂炭,陛下睁开眼看看吧!”
陈瑄理解不了,怎么会有人会为了不相干的人付出生命,皇后眼里的烈火几乎要将他灼伤,他避开她的目光,讷讷道:“你、你好生休息,我明日、明日再来看你。”
他挣脱皇后的手,踉跄转身。
“为众人抱薪者不可使其冻毙于风雪!”皇后伏在床沿,眼睁睁看着那个狼狈逃离的背影,声绝望闭眼,言语几乎只剩气音,“你们会遭报应,我们都会遭报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