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握拳抵唇,接过车夫递来的手帕,缓缓止住。
手帕上染着药味,四季必备。
同僚在一旁关切道,“相爷可要当心身子啊,这几日温度起伏,忽上忽下,最是容易着凉了。”
“劳你关心。”
两人客气了几句,曾裕林便进了马车,让车夫驱驾回府。
从正门而入,穿石径,过石桥,游花园,绕回廊。
曲折蜿蜒几许,终是进了书房。
门一关上,曾裕林就将手帕扔至一旁,连步子都稳健了许多。
桑杜侯在一旁,拱手行礼。
“大牢那边情况怎么样了?”
“回相爷,守卫太过森严,我们的人进不去。”
曾裕林想起上殿前,陆淮舟同他说的话。
重复了一遍,“不辜负陛下的期许……”
这句话,传达出来的意思很是微妙。
他现在的做法,到底是陛下本就乐意看到的,还是只简单的应允。
出发点不同,所得结果可就大相径庭。
“相爷您说什么?”
曾裕林回过神来,“没什么。裴朗的事,不必再插手了,现在陆淮舟警惕得很,任其生灭吧。”
桑杜:“相爷就不担心他受不住大刑,把能说的不能说的都一股脑倒出来?”
曾裕林勾了勾嘴角,扭过头去看他,“什么是能说的,什么又是不能说的?”
桑杜一时哑言。
“他说出来,对自己没有任何好处,若不说,兴许还抱着一丝我能救他出去的希望。”
裴朗敢说,也要陆淮舟敢信才是。
就算他信了,知道镇国公府一案确有冤屈,也成不了事。
没有苦主追凶,仅凭他一个外人,螳臂当车。
陛下确实给了陆淮舟权力,但却未必看好侯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