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个字,王美兰小时候经常能听他爸喊。那时候,赵军他爷赵大柱、徐长林他们上山打猎,经常是一天在山里行走百八十里地。虽然回到屯子都黑天了,但他们也得先把猎物送到老王家,看王大巴掌能不能看得上。
那时候,王大财主就会让人点上提灯,借灯火挑选猎物。
一声“掌灯”喊出,王美兰感觉心里一片豁然开朗,当即转身补充道:“给那提灯、手电啥的,都拿出来!”
王美兰一声令下,赵军家里顿时热闹起来。不多时,院门两侧挂起了提灯,院里还有人拿着电棒。
“妈呀。”赵军对王美兰道:“我看这都没冻呢,今天晚上扒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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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美兰到跟前一看,大眼睛瞬间都笑没了。
两头野猪、两只黑熊,都是一大一小。但两头野猪里,那头小的还活着。
“扒!”王美兰眼前一亮,道:“扒完了,明天咱烀肉!”
“那现在就扒呗?”王强道:“扒完了,咱再吃饭呗?”
“行!”王美兰重重一点头,对金小梅道:“小梅,你领凤她几个上你家,给外屋地收拾出来,完了搁屋扒。”
这大冬天的,要是白天也就罢了。现在天都黑了,掌灯也看不清楚,肯定是不能搁屋外整了。
金小梅答应一声,带着杨玉凤、赵玲、徐春燕去自己家。
一进家门,其他三人把外屋的桌子收起,板凳、笤帚都送到里屋。而金小梅,她忙刷锅烧火。
赵军杀回来的熊胆得赶紧处理,而赵家锅里炖着酸菜大骨头,蘸熊胆的活就得在李家完成了。
金小梅刚把水烧上,赵军、王强、解臣就把那大炮卵子拽进来了。
这大炮卵子生前四百五十多斤,此时仍然是四百多斤。
这是因为猪毛管空,野猪亦是如此。当在雪地上拖拽野猪时,野猪毛裹雪,越拖野猪越沉。
“肠子啥的都搁肚子里头呢。”赵军笑道:“我妈不说要灌干肠么?那肠子我就没扔。”
“那我拿盆!”金小梅忙往碗架前去。
“嗯呐,你们几个扒吧。”王强道:“早扒完了早利索。”
不管是野猪,还是黑熊,身上的味道都不小,弄得屋里都是骚膻味。但为了吃,就不能在乎这个。
李家外屋地小,就把这头炮卵子拽进来了。而赵家外屋地大,所以要把两只黑瞎子都弄进去,然后所有人动手一起扒。
那大黑瞎子,生前三百多斤。死后长托托、肉乎乎,一进赵家院里,仓房里的黑虎就“嗷嗷”叫个不停。
相反,青龙它们倒是没什么反应。毕竟回来的一路,它们都跟这黑熊在一起,对其味道早就熟悉了。
“军哥!”解臣在狗叫声中,对赵军说道:“黑虎挺知道看家呢。”
“嗯呐。”赵军点头,笑道:“不白养活哈。”
“嗷嗷嗷……”
外面俩人说笑,仓房里的黑虎却是心急如焚。它鼻子好使,不光闻到了野猪、黑瞎子的气味,还闻到了血腥气。
黑虎啥都懂,它知道这肉自己能吃,于是便叫个不停。
可赵军今天没想给它喂肉,把两头黑瞎子拽进屋里后,赵军、王强、解臣扒那头大的,王美兰、赵春、老太太、解孙氏扒那头小的。
大伙上手以后,靠门口的赵春听外面传进来的微弱狗叫声,疑惑地问道:“那狗咋还叫唤呢?”
“冲房后那野猪吧?”王美兰抬手往房后的方向一比划,道:“那不还一活的,搁狍子圈里呢么。”
“啊……”听王美兰如此说,赵春点了点头,便不再理会外面的“嗷嗷”狗叫了。
……
小火车在永安屯外靠站,工人们陆陆续续地下车,三一帮、俩一伙地往家走。
刚一进屯子,就见一道手电光束从东边胡同里打出。
“呀,韩哥!”李宝玉见是背医药箱的韩尚,连忙打了声招呼。
“赵叔、李叔、林哥,你们下班啦?”韩尚一看是他们几人,连忙小跑着过来,跟赵有财等人打招呼。
“啊,小韩呐。”赵有财随意地招呼道:“干哈去啦?”
“那个……”韩尚回手往后一指,道:“徐奶今天不咋得劲儿,让我过去给她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