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此,永安屯暂时恢复了平静。
可永安林场,却仍然不得安宁。
验收组的陈兴旺、乔正华,才下楞场三天,就一起回来了。
而且,同样是一脸的鼻青脸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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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俩回来的时候,正赶上中午,看到他们这副模样,徐宝山气的把碗都摔了!
徐宝山带验收组,多半靠义气。就像他和赵军第一次见面时,让赵军叫他徐哥。
这并不是例外,整个验收组除了他两个徒弟,其他比徐宝山岁数小的,都叫他徐哥。而比他岁数大的,都可以直接叫他宝山。
手下人两次被打,而且这次被打的陈兴旺和乔正华,他们的年纪可都不小了。特别是陈兴旺,都五十一了!
可徐宝山一问缘由,却听陈兴旺道:“宝山啊,这里面有问题呀。”
徐宝山闻言,强压住心中怒火,问陈兴旺道:“老陈呐,你说咋回事。”
陈兴旺道:“打我们这帮套户,跟打德林、亮子的,是一伙。他们把头姓赵,是窦保国的两姨哥。”
陈兴旺此言一出,在场的所有验收员一片哗然。可徐宝山却很硬气地说道:“谁哥也不能打你们呐!他凭啥呀?这次因为啥呀?”
“还是丢尺!”陈兴旺道:“宝山你也知道,每天晚上的最后一趟套子,咱们不检尺。”
“对呀!”徐宝山点头,说:“那不正常么?谁知道他们啥时候回来呀,谁能等得起他们啊?”
新楞场,八十个套户,八十辆马车,每天拉千八百根木头,两个验收员检尺,验收的工作量也不小。
所以,哪怕是住在楞场,验收员也是五点就下班,然后回到窝棚里休息。
而验收员下班的时候,可能有的套户还没回来,拉着木头在半路上呢。
验收员等不了,也没办法等。这年头又没有通讯设备,谁知道他们在路上遇到了情况,啥时候能回来啊。
像这种情况,就是验收员该走就走,等套户拉着木头回来,把木头卸在楞堆场,然后用粉笔在木头的一端做个记号。
比如这楞场一共有八十个套户,从一号排到八十号,哪个套户拉回来的木头,就把他自己的编号写在木头上面。
然后等第二天早晨,验收员上班,把这些木头一一检尺,按着上面的编号记账即可。
而验收组的四个验收员挨打,全因为这个。
那帮套户说他们头天晚上拉了木头进场,可第二天验收员没给检尺。
可马亮他们却说,压根就没看到这些木头,也就没办法给他们检尺。
就这样,起了冲突。
两个验收员,对三十多套户,肯定是打不过。这不,陈兴旺、乔正华的家伙事,也都赔里了。
这时,徐宝山坐在椅子上抽着烟,一言不发。他心里是憋气又窝火,但他知道,这个事不好办。
这年头,没有监控。那些套户口中的木头,到底进没进楞场,谁都不知道。这种事,就是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
继续扯皮,也扯不出什么结果。
而且这不是一般的套户,人家背后有人。验收员做事不敢过杠,不能报复,要不然那窦保国必将发难。
徐宝山把烟往烟灰缸里一按,等把烟头按灭,抬头看了眼陈兴旺、乔正华,然后叹了口气,说:“行了,先洗把脸,把饭吃了。”
说完,徐宝山也不等众人有动作,他便起身,往屋外走去。
赵军把面前饭盒一合,饭、菜扣在一起,然后起身把饭盒、筷子放在窗台上。
这时,刚才坐在赵军的张雪峰问道:“赵军,你不吃啦?”
“我有点事,你们先吃。”赵军说了一句,便往屋外,去追徐宝山。
徐宝山带着气,走的很快。当赵军追上他的时候,二人已出到了验收组的大院外。
听见身后有脚步声,徐宝山回头一看,见是赵军,便问:“你不吃饭,你来干啥?”
“徐叔。”赵军小跑两步,与徐宝山并肩前行,问道:“你回林场啊?”
“嗯。”如果换做别人,徐宝山就不说了。可对赵军,徐宝山也不隐瞒,道:“我去找一下周书记,看看这事咋办。”
赵军闻言一笑,道:“徐叔,多大点事儿啊?还至于麻烦周书记么?”
徐宝山摇了摇头,表情很凝重地说:“这些年,咱们林场这些场长,都是从场里老人中提拔的,互相也熟,都好说话。就这个窦保国……”
说到此处,徐宝山摇头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