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客人数虽不多,但这么冷不丁地偷袭,又在一行人最为松懈疲惫的回程途中出现,还是将长长的队伍冲得七零八落。
好在刺客见势头不对不再久缠,因而伤亡人数并不多。
北苑围场离皇宫不算近,突然受到刺客冲击,只能稍作修整再赶路。
等再上路,禁军将太后与皇帝的车辇围得是里三层、外三层。
此番出行主要由夏侯照负责安全,骠骑将军斛律启光从旁协助。
待汇报完大致情况,除了淳于北紧随车辇,余下两人皆退下各行其事。
车辇里一下变得安静。
只剩梁婠与高旸面对面。
他偏了偏头,移开视线。
饶是面上装得再镇定,唇色依旧微微泛起白色。
高旸确实是受不小的惊吓。
梁婠轻声安抚:“皇帝,莫怕。”
高旸垂垂眼,勉强应一声。
半晌,闷闷地问一句:“太后觉得是谁?”
初冬的夕阳瞧着格外遥远,淡淡的余晖斜斜落在楼角飞檐上。
太极殿内,梁婠同往常一般,坐在珠帘后。
刚经历过一场刺杀的小皇帝,独坐在宽大龙椅上。
下方是喁喁私语的一众人。
他们前脚踏进宫门,后脚传来消息,北周大军压境。
尚来不及细查刺客一事,又要面对外来忧患。
眼下北周军虽未正式发动进攻,但谁都知道越过边界只需周君一声令下。
本该散去的一众人,正惊疑不定地聚在殿中。
有人猜测行刺一事或许周国有关。
隔着珠帘,梁婠静静瞧过去,在场之人神色各异。
别说他们没想到,就是她自己也不曾料到,宇文玦会这么快就领着周军卷土重来。
诚然这确实是个好时机。
斛律启光站在队伍最前面。
他扭头环视了一圈,但见无人开口,率先走出列。
俯身一拜才开口。
“臣曾与周军交过手,愿意领兵迎敌,另外,眼下正值用人之时,臣恳请陛下、太后召回王庭樾。”
雄浑有力的声音,令整个大殿静了一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