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地,斩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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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天,黑压压的吏卒将宋府内外围得严密,周交并未出现在此处。因为李太守密谈之后做的首要事情,便是以包庇宋氏商队的嫌疑之名,将周交革职留府,等候查办。
宋府坐落于前街交通往来的枢纽口,几乎是在众目睽睽之下被吏卒围困。也就是道两句话的工夫,便有众多百姓闻讯而来,积涌在门前翘望。
没人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直至漆木大门被撞开口子,宋飞鹰凄厉的嘶吼声传出,便见其手持宽约六寸的钢铁大刀,浑身是血的护送萧明月闯出阵来。
透过半敞的木门,众人清晰地瞧见院中躺着几具尸身,有跟随宋飞鹰回家的护卫,还有温厚善良的洗马老仆,甚至连做工小僮都没能幸免。
萧明月一手持鞭一手拉住幸存的夜奴。
人人都道宋飞鹰是神荼郁垒之恶相,此刻他一身白衣浴血,目眦尽裂地冲吏卒吼叫:“谁敢动我家孩子!谁敢动!”
夜奴惧怕不已,却也不忘朝府外呼喊:“大家主没有阑出财物!宋家是无辜的!”
府外百姓目睹眼前的凄惨之景,真是又怕又心焦。但终究是邻里,有个汉子壮着胆子问道:“宋家于憉城知根知底,便是祖辈翻上几番也都是温厚的老实人,是谁给他们定这样可怕的罪名?”
“阑出者死罪呀,这不就是通敌卖国吗?”
“宋家做不出来的,周县令可作证!周县令为何不在此处?”
“里头的是不是李太守?”
“李太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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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太守与赵刺史皆在府内,已经听到外头的喧闹之声。
御史中丞、廷尉左监并肩站在廊下,都没有想到宋氏人会有这般好身手,竟然凭借大刀与软鞭吓退了训练有素的吏卒。
萧明月扶住开始呕血的宋飞鹰,怒不可遏地质问廊下几人:“我家商队通行的每一州每一郡都有官府出具的文书与符牌,你们现在无证无据便定下阑出财物之罪,那是不是各州郡的关口都有通敌卖国之嫌!”
宋飞鹰气若游丝,却依旧紧紧攥住刀柄,他咬着牙说道:“我们就算是死……也绝不认罪!”
“李太守,赵刺史,你们分明知晓我阿父在兖州被害,现下却带人来家中杀戮,难不成是当今圣上害得我阿父?”
李太守闻言浑身冒冷汗,厉声说道:“一派胡言!”
萧明月眼眸通红,气势寸步不让:“那你们凭的什么来治我宋家的罪,不是圣上的旨意吗?”
长安两位大人眼看局面要乱,便示意吏卒将府门强行关闭,并且驱逐聚集百姓。
就在这般紧要关头,有人于拥挤的人群之中高举符牌,她铿锵有力地发出声音:“楚郡翁主在此,谁敢动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