墙上插着很多弩箭,地上躺着许多尸体,血迹已经干涸。
街上除了清扫战场的周军,连一个寻常百姓都没有。
王诚走出将军府,身后跟着一名脸上带伤的年轻甲士。
这年轻甲士不是旁人,正是昨日冒死前往武平郡的那人。
此人唤作李宏,原本隶属于扬威中郎将刘兴则麾下的一名百夫长,如今已经被王诚提拔为队率,负责统领王诚的一队亲兵。
二人沿着东西这条主街道走下去,王诚一边走一边问,跟在他身后的李宏应答如流。
“刘将军的那些老部下都回来多少了?”
“算上今早回来的,满打满算还不到六百人。”
“怎么会这么少?”
“将军有所不知,南离县驻军一直都不满编,张校尉就领了三千人马,结果一个都没回来。城里只剩下不到六千人,在昨日那一战中又死伤了不少,真正活着的估计还不到一半。”
“南离县是边境重镇,怎么会连一万人马都凑不齐?”
“一直以来都是如此,南离县太偏了,有南离山挡在那儿,一年四季就没有个好天气,不是这风就是那风,庄家种在这里很难有什么收成。别人一听是到南离县当兵,根本不想来。当兵不就是为了吃粮嘛,吃都吃不饱,谁愿意来?”
“朝廷不是一直在资助这里吗?将士们怎么会吃不饱饭?”
“将军说的不错,朝廷是在资助南离县。年年都在资助,但真正落到咱们手里的又还能有几成?”
王诚脚步一顿,回头看向李宏,面无表情道:“你的意思是有人吞没朝廷粮饷?”
李宏被王诚的突然变脸吓得冷汗都流出来了,赶紧说道:“小的并不是说刘将军吞没朝廷军饷,刘将军对咱们一直都很好,是真把咱们当自家弟兄,打战都冲在前面的,要不然也不会落入敌人手里。”
“那你的意思是……”王诚说着将目光移向南面武平郡方向。
“不不不!”
李宏连连摆手,道:“小的也不是在说镇西将军,是朝堂上的那些大老爷们。”
“哦?”
王诚目光闪动,他还真的很好奇朝堂上的那些人是怎么吞没粮饷的。
要知道,这里是大周的边境重镇,当今周王周昭武又是从边境起家,他知道将士们的不易,所以对军中贪墨一事素来深恶痛绝。
难道朝堂之上真的有人敢冒着抄家灭族的大罪贪墨粮饷?
李宏被王诚盯着,浑身汗毛都乍起来了,当下一五一十将他探听到的说出来。
王诚听后,叹道:“难怪一个小小的南离县城竟能搜刮出那么多箱财货!”
原来朝堂上的那些官员并非明着去贪墨粮饷,而是用了一种非常隐晦的方式。
南离县因为地理位置偏僻,风不调,雨不顺,农作物产量非常低,所以小麦、水稻这些谷物在南离县价格很高,比内地高了一倍还不止,甚至是两倍。
朝廷每年发过来的粮饷份额并不少,比边境的其他地方要多,但是这些粮饷以钱财居多,粮食却并不是足额的。
不过,粮食加上钱财的份额与朝廷规定的却丝毫不差。
问题就是出现在这里!
粮饷的总数虽然对,但那是折算成钱财,实际上下发的粮食是少的,少掉的那部分折算成钱财了。
这样就出现到了南离县的军粮是少的,士兵手里的钱却是多了不少。
不明白这里面猫腻的士兵还很高兴,因为他们更